两人虽然有时候互相嘴里埋怨着,但只要是明眼人,你就能看出,那是他们另类的一种关心方式,是他们夫妻间独有的相处形式,这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杜娟就羡慕这样的夫妻生活,虽然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过的也是平淡无奇,偶尔还得拌句小嘴,可她就是向往这样的日子。
帮着桑春花一起收拾完家务,杜娟和杜世兰两人又忙着给蚕茧缫丝。
第一批的春蚕都已结茧,如今第二批的夏蚕也已有成人指甲盖长了。
每天两人不是摘桑叶喂蚕,就是拿蚕茧缫丝,也是忙碌的不行。
“小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今年的蚕丝好像比往年不但长了,这色质也亮白了不少。”杜世兰灵活的手指,利落的从滚烫的水里抽出丝线,七八个蚕茧的丝线拧成一股,缠地框架上,轻轻的摇动框架,那些蚕茧就立马在水里跳起舞来。
“是吗?好像我没留意耶。”杜娟前面也同样放着盆热水,她的动作看似缓慢,但非常有韵律,边上的成品一点也没比杜世兰的少。
杜娟对这缫丝这事起先还比较感兴趣,让谁第一次接触新鲜事物,都能喜欢一阵子。
但如果天天让你高强度的摆弄同一个东西,搁谁都得腻烦。
杜娟如今就是这种情况,但为了赚钱,她还必须得忍。
“兰兰,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咱什么时候叫上二哥三哥,一起去河边钓些鱼来?”杜娟重复着手里的活,怕自己甩手不干,只得找话题转移。
“就今儿傍晚吧,等他们收工了。”杜世兰浅浅一笑,琉璃似的眼眸骨碌碌一转,凑到杜娟耳边轻声道,“小姐姐,你馋了?”
“你难道不馋?”
说的好像她有多惦记着吃似的,她前世啥东西没吃过,她会馋几条鱼吃,别开玩笑了?
“馋,咋不馋。”杜世兰倒是非常大方的承认了,“前几天二哥他们抓来的鱼,真是……啧啧,连鱼孙子的孙子都抓来了。就那点小鱼头,娘还精心制作了翻,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作料。”
“那是谁吃的最欢?”杜娟笑眯眯回击道,“我就见某人,筷筷都伸向那盘据说还没作料贵的小鱼头。”
“那,那不是没什么菜吃吗?虽然小了点,但怎么说它也是盘鱼吧!是吧?小姐姐。”
“你就强词夺理吧!”杜娟笑骂了句。
虽然杜家的伙食其实与其他大队社员家比好了不少,但那好只表示能吃饱的意思,可不代表能吃好。
说起来,杜娟这几月来,嘴里还真有些馋了。
半个来月吃次肉,那肉还是肉丝,稍不注意就没了。
那鸡蛋都是留着给娃娃们的,她也就在坐月子时享受过,到如今都快忘了鸡蛋味了。
鱼,那得自己去河里抓。但显然杜家男人们抓鱼的水平真不怎样。据说她那位素未谋面的丈夫,是抓鱼的好手。
市面上买不到鱼,因为这里有专门的渔业队,但他们抓的鱼可不卖给社员们,全都要送去县里或市里。
鸡,那是养着下蛋的。桑春花能在杜娟坐月子时,豪爽的杀了去年的几只鸡,那已经是开天恩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肆无忌惮的想吃什么就能吃上什么?杜娟在心里期盼着,但她如今在杜家,轻意动不得,身边时常都有人。
选择半夜外出,那也不是不行,但她总不能吃独食吧?可要是把找到的食材拿回来,她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唉,真是一身本事没处使啊!
傍晚,单等杜世昌兄弟俩一下工,杜娟和杜世兰两人立马拉上他们,就兴冲冲的往河边跑,手里还拿着以前林爱军为姐妹俩特制的鱼杆。
说是特制,其实是挑着粗细适中的竹子,用火在每个竹节上微微烤一下,以增加其的韧度,防止鱼儿上勾时,鱼杆折断。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钓鱼吃了,是不是你俩都馋了?”杜世昌笑呵呵的打趣着。
“肯定是馋了,看她俩刚奔跑的速度就知道了。”杜世康也跟着调侃,“其实你俩想吃鱼,只要跟我们说一声说行,用不着亲自出马的。”
“是想说来着,但耐何某人钓鱼的水平实在差劲,站上半天都钓不上来一条,我们可等不及了。”杜世兰嘴不留情的打击着自家三哥,直把杜世康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你还是嘴上留点德吧,要不然,把三哥惹恼了,以后咱俩啥事都甭想让他办了。”
听着好像杜娟这话是在帮着杜世康说情,但杜家兄妹仨也不是笨蛋,他们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都让人别扭?
“咳咳……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天色也不早了,咱还是快点吧,要不然这鱼可得留到明天吃了。”杜世昌心里大大的感慨着,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啊,大哥就把原本对人说话总低着头的小娟,生生给教成了伶牙俐齿。
接下来几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拿着鱼杆,默默的等着鱼上勾。
杜娟看看左右两边的几人,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河面上的鱼漂。
大概十几分钟后,几人的鱼漂愣是一点动劲也无。杜娟一看,这样可不行,眼看着大阳就要下山了,她还等着鱼下锅,看来,她得出绝招了。
“哇,那边河面好多鱼啊!二哥,兰兰,小娟,你们快看。”杜世康大惊小怪的一指道,“来啊来啊,快些跳上来。”
“你有点脑子行不,那鱼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二哥如今怎办,我不能眼看着这么多的鱼,就在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