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捂了被弹的地方,哎哟道:“二少爷,夫人那气势,哪里是我们这等奴才能受得住的哦……要不下次,咱们先跟夫人通报了再出来吧。”
青衣公子哼了一声,瞟了江东一眼,没吭气。
江秋却道:“你个胆小鬼,要是怕事就别跟着少爷,趁早跟老爷请命调去外院得了。成天里唠唠叨叨的,也不嫌烦。”
江冬也不乐意了:“说啥呢,我这不也是为了少爷好。夫人责骂下来,少爷还得给我们兜着,我这不是心疼少爷,怕少爷为难嘛。”
青衣公子笑道:“就你会说话。行啦,这嘴皮子功夫还是留着等母亲问话你再使出来吧。”
说完就上了马车。
江秋和江冬也不停留,分左右坐到车夫旁边,马车起驾向着城东方向驶去。
青衣公子端坐在马车内,眼中早没了方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烈。
鸠占鹊巢,该是自己的必然要抢回来!
倩宁在轿子里颠簸了快一个时辰,只觉得屁股都要坐酸了。可是轿夫还再往前走,半分到达赵家的迹象都没有。
虽说之前也说了,要避开连成梅拜堂的时间,自己这一房的接亲队伍在城里要多转一转。可是城东到城西也就半个时辰的距离,一个时辰足够走到赵家了,而且之前定的拜堂时辰也快到了,这怎么还没到赵家?不会走错路了吧?
倩宁微微撩起轿子帘,轻声问了跟在一旁的露水:“还有多久才能到?”
露水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儿就到了。方才原本要走的路有卖身葬父的,梁妈妈说不吉利,就绕了远路。”
原来如此,倩宁舒了口气,卖身葬父这事确实有些晦气,绕道而行也说得过去。
倩宁刚放下心,正想眯眼休息一会,突然轿子就停了。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永烈侯府家风败坏,强抢良家妇女做妾,逼死清白女儿,还有脸娶媳妇!真是贻笑大方!”
梁妈妈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口出狂言污蔑侯府!”
那男子并不害怕,只是冷笑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要是不信,大可以找了永烈侯来跟我对峙!”
本来接亲队伍经过就围了好些人看热闹,又出了这么个挡路骂人的,围观的就更多了,一边看着一边还议论纷纷。
倩宁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嫁去赵家就是平妻,已不甚光彩,半路上还闹这么一出。骂的虽是未来准公公,可是自己这个新进门媳妇也脸上无光啊……
思及此,倩宁本来就不愉快的心情更添了几分恼怒。
而外边的男子还在骂街:“……这么个外头光鲜里头败坏的人家,陆家怎么还把女儿嫁过去?莫不是贪图侯府的名头?这与卖女儿有何异?”
这都骂到自家头上了,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还不知这人能胡扯出什么来。
倩宁忍不住了,坐在轿子里就大声道:“这位不知名的人士,你口口声声说永烈侯糟蹋清白人家女儿,辱没女子清誉。可你现在这般平白无故指责我,指责陆家,难道不是辱没我,辱没陆家?你这般行径与口中所说的永烈侯有甚区别?”
那男子噎住了,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路人们听得倩宁悦耳的声音和毫不留情的指责,都对这个陆家的出嫁女起了好奇心。
甚至有人叫好道:“小娘子说得好!”
那男子虽然说不出话来,却仍是站在路中间,不让开道路。
双方似是陷入了僵持。
“这位义士,若是遭受了什么冤屈大可以去官府衙门击鼓鸣冤,在这里拦截迎亲队伍算得什么好汉子?”
一个翩翩公子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那一身青衣飘飘,不正是茶铺里的那个公子么。
那男子本就被倩宁说得恼羞成怒,一腔怒火正愁没出发,这么个不长眼的文弱公子撞上枪杆来,正好来泄火了,于是便道:“谁不知道官官相护,我一介白衣,就算去告官又有什么用?只怕冤屈还没倾诉就先被关起来了!”
那公子倒也不怕,仍是面带笑容,说道:“这就不用担心了,我给你一个名帖,你只管带了去京城府衙,就说是安王府二少爷让你去的,保证没人敢关了你。”说完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名帖,让江冬递给那男子。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青衣公子的来头这么大,又看见江冬,江秋都是人高马大,直觉落了下风,也不再恋战,一把拍掉了江冬手里的名帖,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哼,我才不上当!”又对着迎亲队伍道:“回去带个话,就说我江南薛家势要向侯府讨个公道!”
说完也就扬长而去。
薛家?倩宁听得一愣,莫不是当年与外祖家张家齐名的皇商?早些年薛家私自买卖禁品被朝廷查封,自那之后,薛家就举家迁回老家江南苏州,怎的还有旧人留在京城?并且薛家的姑娘怎么就被永烈侯侮辱了?要知道,薛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是皇商,怎么也不至于自家女儿都守不住。
或者是另一个薛家?
倩宁猜测着各种可能,而外头梁妈妈则急着跟安王府二少爷道谢:“多谢二少爷出面,不然老奴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客气,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再说,侯府与我们安王府世代交好,这点忙怎么能不帮呢?”青衣公子笑着答道,可是仔细一看便知,那笑意绝对没有达到眼底。
梁妈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