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聪走的看似淡然,但是那步伐已经是他平时的一倍了。人生第一次说如此的话他也是紧张的,可每回一想到那惊讶的双眸他都会忍不住的想笑。
“起聪!”蒋君晨唤着,白起聪这才缓缓抬起头笑道:“又怎么了?我的六皇子。”
蒋君晨从书桌旁移步而出,站在了白起聪的面前笑道:“你这是故意来笑我,叫什么六皇子直接叫师哥!”他说着看了一眼白起聪,突然目光停在了他腰间的两个流苏之间的空隙处,手指了指道:“你的轻雪玉哪?”
“好玉赠佳人!”
蒋君晨一听顿时就笑了出来,哈哈的笑的肚子都疼,颤颤巍巍的声音缓缓问道:“你才多大,佳人?哪个是你的佳人?”他倒是好奇了,这个人称庆元胜潘安的小公子究竟看上谁了?哪家的千金能入他的眼,真是挺好奇的!
“佳人不用分年龄,我看着她舒服,比任何人都舒服,她就是我的佳人,我那块玉本来就是我母亲让我赠与我喜爱之人的,交给她又何妨?”他的眼睛里十分跳跃,他很聪明但也很直率,所以首辅虽然最为看重他却并不想他踏进这纷乱的朝局中去,就怕他这直言不讳的样子到时候树敌无数。
蒋君晨前些年和这小公子一起在老书法大家董源处学习字画,两人投契的很,虽然年龄相差个几岁却并不耽误他们的交谈,仿佛上辈子认识,分离许久才相逢一般亲切。
而蒋君晨也是明白首辅的意思的,所以他只是询问起聪的意见,却从来不带他参加任何的政治场合,他有着跟首辅一样的期望,期望这人初心不变,率直大方。
白起聪上前了几步,低头看了看那蒋君晨刚刚画完的字画,微微一笑道:“我就说那,敢情今天是有心事才急匆匆的来叫我。”
蒋君晨回道:“何以见得?”
白起聪一把拿起那桌上的字画,指着那看上去俊逸非凡,笔骨刚劲有力的字笑道:“字华而不实,虚晃且不专注,故意写的飞扬跋扈彰显刚劲二字,实则是隐藏内心恐惧,我师父看见一定不会让我再叫你一声师兄的。”
蒋君晨被说中了心情,不由的将脸上强挂上去的笑意匆匆收回,无奈的叹到:“知我者起聪是也。”他笑着,因为他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知己,一个直言不讳却又聪明凌厉的知己,这可是别人求而不得的。
起聪像一个大人般靠近了正无限伤感的蒋君晨,手拍了拍蒋君晨笑道:“去跟娘娘认个错,一切就没事了。”
“你都知道了?”
“我一进宫这宫里四处都在说,还有人说你拿剑比这华妃那,只有更夸张,没有平平的。”
他笑着看着那屋外莲池中从偏远处移植而来的几棵火莲语气多了些慎重道:“师兄不是我说你,你为何不多去想想,柔妃娘娘这些年在冷宫安然无恙,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你这个儿子?你能操纵一部分朝中大臣,难道真的是因为你贤德?你如今四处立威,难道只是你自己的原因?”
起聪连续问了几个难道之后,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道:“全都不是,没有华妃娘娘,你现在可能连活着都难。”
蒋君晨苦笑,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当知道柔妃的事情之后,他的内心的确怒火,也的确在他心中始终与华妃的关系不如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才会怦然动怒。
“现在仔细再去想想,华妃娘娘为何要去害柔妃?她若是有这个心,就应该在你还小的时候一并处决了这个烫手之人,偏偏等到今日?她不是个傻的。而如今最想要看见你们母子关系不好的没有别人只有皇后娘娘,你难道不知道?”白起聪的话像一个启明灯,而蒋君晨也明白自己是当局者迷,如今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你点醒了我!”他说着,白起聪突然问道:“你这次领功而回,可有什么嘉奖?”
“御赐亲王,仅次于太子。”
“哦?这不更加明显,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到时候再没有了华妃用母族在你身后踮起脚尖,你怕是难登大位。”白起聪说着,蒋君晨看了看左右谨慎的道:“你说话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天下是太子的,与我何干。”
白起聪哈哈的笑道:“在我面前你还装,不想当王的皇子不是好皇子,那时可是你说的,说的起做的到才是我的师兄。”
“隔墙有耳,要不是有暗士在,我看我们现在就被皇后盯死了。”蒋君晨笑道,又摇摇头颇为无奈,道:“这次是我鲁莽了,可是,我和养母之间的间隙怕是难以修复。”
“华妃娘娘性子纯良,说话也磊落,对你也不错,看看那难伺候的火莲,还不是她辛辛苦苦拿来给你庆生的,母子哪有隔夜仇,说说好话,认认错,态度诚恳,明日还是母慈子孝。”白起聪说着捧起了桌子上了一个小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说的多了嘴干,我先走了,家父向来不想我在宫中多呆,再不回去一会我家母亲又要来拿我了。”
蒋君晨笑着,示意他离去,他可不像看见首辅家中的悍妇,那真是吓死个人,也只有首辅甘之若饴,十分满足,甚至为了这位夫人拒绝了好几个绝美女子,真是一个惧内之人,蒋君晨想着,那边的利落身影已经走了很远了。
华妃宫外
“白公子!留步,白公子!”
白起聪回头一看是一个小太监,他笑道:“公公找我何事?”
“这是饲佛处的丫头给我的,说是让我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