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笑吟吟地道:“陈公子一向英雄了得,小僧从来佩服得很。不过今日只怕是插翅难逃了,何必负隅顽抗。”
陈恕哑然失笑,说道:“明王如此大言不惭,想是年纪大了,记性太差么?”
鸠摩智摇头笑道:“当日你是有高人相助,今天又有谁会来救你?”
他事后细想,自然猜出陈恕肯定有人相助。
段延庆森然道:“段某倒是小看你这小子了,不过你既然自寻死路,也就别想再活了。”
陈恕哈哈一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李清露,只见她却是毫无害怕的神情,静静地靠在自己胸前。两人目光相触,李清露轻轻一笑,眼中却是露出一股轻松释然的表情。陈恕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可还不能陪着你死啊。”
蓦地大喝一声,纵身跃起,竟是勇悍无比地迳向鸠摩智扑去。这一手顿时大大出乎众人意料,鸠摩智在这些人中武功第一,谁也料不到陈恕竟会首先冲他出手。
鸠摩智却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一道火焰刀直划过去。
他和陈恕交手已经不是一遭两遭了,知道此子动起手来极为机智灵变,这一手定然又是故伎重施,以虚招引开众人注意力,再声东击西伺机突围。他心里冷笑,这一刀只用了三成力道,却是留手蓄势,准备待他转向时雷霆一击。
不料陈恕竟是出乎他意料的毫不犹豫,一往无前地直扑过来。一掌向他当胸直劈,鸠摩智猝不及防,火焰刀正迎上降龙十八掌。这一招他顿时有苦说不出,他自作聪明,料定对方虚张声势,只用了三成功力。若是换作寻常对手,以他的武功倒是能够收发随心,但陈恕的降龙十八掌是天下无双的掌法,电光火石间哪容得他再使力。
两人武功相差不大,陈恕无剑在手,本来还要稍逊一筹。但这边全力奋击,另一方只出了三分力道,鸠摩智顿时吃了大亏,面色惨白地往后退了几步,扑地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以他的身份,不知多少年未受过如此挫伤。更何况对方如此年轻,一招之间就受伤呕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没法分辩,心中羞恼无比。
其他人个个骇然,大轮明王神功盖世,他们自然早已见识过的。谁能想得到他竟被陈恕一招击败?段延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小子难道当日是故意藏拙?
陈恕此时虽然孤身陷于重围,但却是神威凛凛,一掌击退鸠摩智,竟是也不急着趁着这空隙逃走,反过身来,又向旁边两人纵身扑击。
那两人见他势不可当地抢上来,心神大沮之下,第一反应均是同时避开。事实上这两人都堪称高手,陈恕要击败最少也得十余招。而此时被他一掌击败鸠摩智的威势吓到退避,顿时被他抓住破绽,飞起一脚,踢在一人腰间。那人惨哼一声,向旁边直摔出去。
转眼之间,众人一阵大乱。段延庆又惊又怒,嘶声道:“不要怕,他只一人,何必畏惧?”但问题是他喉结受伤,声音嘶哑,毫无气势,金国高手也没几人愿听他的。
陈恕长笑一声,已从对方包围圈中直掠出去,纵身跃出房来。眼前刀光闪动,两柄刀从房门两边劈了下来。
陈恕却也提防到房外亦有人,侧身让开,砰砰两掌将之击得狂喷鲜血。这两人武功比屋中之人逊色得多,对他毫无威胁。
而此时他亦听见不远处传来刀兵相交之声,忙抢了过去,只见叶二娘挥刀与几人斗在一起,打得甚是激烈。
陈恕抢上前连劈两掌,替她解围,喝道:“快跑!”身后那一众高手已是追了上来。他一掌推出,助叶二娘飞纵出宫,自己也借势从另一个方向破窗而出。
宫殿外廊下正有几名宫女匆匆过来,显然是听见声音,来察看出了什么事,见了这情景,顿时都吓得呆了。
陈恕沉吟了一下,心想此时李秋水不在宫中,靠那糊涂皇帝自己还真是不放心,倒不如将李清露带出宫去。
他低头问道:“我先带你出宫如何?”
李清露明亮的目光凝视着他,柔声道:“我都听你的。”目光中含情脉脉,已不再矜持掩饰。陈恕看得一呆,随即明白定是自己方才的表现让她芳心迷醉。
他不禁心中苦笑,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实在是还不知道该如何结局呢。
他抱着李清露,也不理会闻声涌来的宫女太监侍卫,疾奔迳直出宫。
皇宫中一片混乱,如何收场,那就与他无关了。鸠摩智受伤,虽然不重,却已锐气受挫,其他人也都追不上他。他一直奔到大街之上,才放下李清露。
李清露将柔软的玉手放入他手中,轻轻偏头靠在他肩头,面带微笑,甜蜜无比。陈恕见她忽然就再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叹了口气,拉着她向驿馆走去。
回到小院,拉着李清露进门,只见逍遥子和李沧海正好都在大厅之中。一见这情景,顿时都愕然向两人瞧来。
李清露又羞又喜地向两人躬身行礼,逍遥子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揉着鼻子道:“你们俩这是……私订终身了么?”
李沧海却是面色奇异,微微摇了摇头,瞪了陈恕一眼,上前将李清露拉到一边,却是欲言又止。李清露一头雾水,笑道:“姐姐说什么呢?”
李沧海又好气又好笑,说来也奇怪,她对李秋水态度古怪,对李清露却是很是亲热。板着脸道:“小丫头别乱叫,没大没小。”
李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