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体突然不由自主地一抖,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尽是惊愕。
“大人,你这是何意?”冯茂典故作疑惑地道。
“听不懂吗?”李沧海淡然一笑,说道:“那本官就一一给你们解释一下。”
“开元二十八年,秦复在回家省亲之事,被下入大牢,其罪名是通敌叛国。与此同时。吐蕃侵占瓜州、安西,更坐实了其通敌叛国之罪。圣上震怒,着大理寺、吏部、御史台三司于洛阳府审理秦复。尔时,有证人十余人。物证若干件,无论人证物证,都证明秦复之罪名。巧合的是,那些人证之中,正巧有二位的名字。如若本官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功劳之所在吧?”李沧海淡淡地说道。
两人脸色大变,这时他们才明白过来,李沧海过来并非是为了放他们出去,而是来找茬的。
赵烨眉头紧锁,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猛地抓过酒壶狂喝了起来。
冯茂典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一个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你这么无端指责末将。末将可是要奏明圣上的!”冯茂典正色道:“我二人是犯过错,但如今这职位确实沙场征战得来,秦将军于我等有知遇之恩,我二人又岂会指认他?”
李沧海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既是如此,吐蕃在进攻瓜州、安西之时,你等为何不出兵相抗,而是放起进入?”
“这……这是秦将军的计策,为了关门打狗!”冯茂典有些心慌地道。
“关门打狗?”李沧海嘴角上翘,冷冷地道:“用肉包子打狗么?秦复身为怀化大将军。岂会蠢到这种地步?”
李沧海话锋一转,突然喝道:“你以为你们当年所做之事,就无人知晓么?”
“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曾指认过秦将军?”冯茂典叫道。
“当年之事。确实已经无人知晓,秦复已经被满门抄斩,所有相关案词也早已消失不见,但若是你们因此而以为你们所做所为能够欺瞒世人的话,你们就错了!”李沧海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沉声道:“实话告诉你们。本官奉命调查十四年前秦复通敌叛国一案,而今已有了很大进展,本官之所以前来找你们一谈,是为了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人,秦复将军通敌叛国,我等却并未参与,这与我等何干?”冯茂典眉头紧皱地道。
“本官这有一份当年的证人名单,上面详细记载了你们当时指认秦复之事,你们既然没有参与此事,又是如何指认秦复的?”李沧海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冷冷地道。
“这……秦将军通敌叛国乃是不争事实,我等也不愿相信,但我们并未指认过秦将军……。”冯茂典有些口干舌燥地道。
“够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不停喝酒的赵烨突然大吼了一声。
他猛地将酒壶扔在地上摔成粉碎,红着眼眸,低声嘶吼道:“冯兄,这等事情已经瞒了十四年,我已经受够了!当年之事……是咱们对不起秦将军……。”
“赵烨!住嘴!”冯茂典突然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
“冯兄,这么些年,你可有过安稳的日子?咱们是保全了一家老小,也升官发财,但可有过一天踏实的日子?”赵烨双眸充血,他双手死死的握拳,低声道:“这是咱们欠秦将军的,如今,也该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唉~。”冯茂典张了张嘴,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十多年了,没想到此事还是再被提起,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冯茂典仰头叹了口气,脸色浮现出悲伤之色。
他看了眼李沧海,摇头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李沧海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两人竟如此爽快,于是便道:“对于当年之事,本官早已有所猜测,此番前来只是为了验证猜测是否正确。如若本官所猜不错,当年你们故意放吐蕃进攻,以及指认秦将军,乃是受人指使,是也不是?”
赵烨和冯茂典对视了一眼,冯茂典叹息着点了点头:“大人所猜不错。当年放吐蕃进入边境,我等确实是受人指使,不过那人并非秦将军。”
“是何人所指使?”李沧海问道。
“罗希奭!”冯茂典道。
“罗希奭?”李沧海眉头皱了起来。
他倒是听闻过此人,此人好酷刑,是李林甫的心腹,与当年京兆法曹吉温共同管理刑狱,也不知迫害了多少忠臣良将,两人作为李林甫的左膀右臂,可谓是坏事做绝,时人称之为“罗钳吉网”。
“据本官所知,罗希奭当年不过是侍御史,这兵部之事并不由他管理,为何你们会听他之指使?”李沧海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罗希奭给我等的信件上,有……当时宰相李大人的印记,我等也只能照办。”冯茂典叹道。
“李林甫,本官就知道是你在搞鬼!”李沧海低声骂了一句,他想了想后,接着问道:“你们既然知道秦将军没有通敌叛国,为何要指认于他?”
“这……。”冯茂典欲言又止,他苦笑了起来。
“我二人虽是李林甫所提拔上来之人,但却是在秦将军手下得到重用,秦将军于我等有知遇之恩,若不是被逼无奈,我等又岂能背叛将军?”冯茂典摇头叹息道。
“他娘的!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也不怕得罪谁了,就实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