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很羡慕羿景宸。
整天无忧无虑的,就是天大的事,也能轻而易举的摆平。
而且,他的心大大咧咧,不会杞人忧天,更不会为难自己。
“不处理。任由他们发展好了。楚光耀不过是个蚂蚁,随便我什时候一抬脚,就能碾死他。但段红磊就不那么简单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老三的人。”羿景宸笑呵呵的回答着。
他嘴里的老三。显而易见指的是三皇子,他的三哥。
“生在皇家有什么好处?”顾珺竹感慨万千。
“生在顾家一样没什么好处。”羿景宸的嘴皮子从来不输人,即使对自己的好兄弟也一样。
他不是刻薄顾珺竹,只是在提醒他。
人,有时候该多为自己打算一点。
“你说得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顾珺竹抬脚准备离开。
“你不能这么卑鄙,这可是你家的事,你怎么能走呢?”羿景宸嘟囔着嘴,一肚子的不满和怨恨。
“是你提醒的,多为自己打算的。”顾珺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羿景宸气的把手里的一个苹果狠狠砸向了顾珺竹。
特么的,为什么总要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自己的好心好意最终总是给自己添堵。
“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羿景宸恶狠狠地冲着那个潇洒的背影发发牢骚。
回答他的,是那个聪明男人举起的一只手,在灿烂的霞光中左右摇摆着。
顾珺竹离开不久,楚光耀满面春风。押解着孙松月前来拜见靖王爷。
想当然的,他捉拿到了这个贼首,前来向靖王爷邀功请赏。
靖王羿景宸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时时刻刻挂在脸上。
他像一个激动的毛头小伙子,兴奋地拉住楚光耀的手不放:“楚县令你知道么,本王这次来洛邑县城之前,就有人向我禀报,虎头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组织,但暗中却有通敌的嫌疑,父皇名我彻查此事。”
一边说。他一边好整以暇地等着楚光耀的反应。
他想做到的就是,用毛毛草草的举动和不成熟的心思骗过楚光耀,让他以后敢于放心大胆地和段红磊联手。
他们越大胆,他得到的情报就越多。对局势的控制能力 就越强。
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天罗地网中逃走。
真的没有人么?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憨厚的面孔。
摇摇头,不要想,千万不要想。
羿景宸排除了大脑中的一切,继续在楚光耀面前展开了热情幼稚的表演。
他委托楚光耀审理虎头帮的案情,带一切水落石出后依律判决。
顾珺竹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家。
他已经先派顾尘儿到凌府给凌烟送信,他在小河边等她,有事商谈。
这么久了,他了解了她的性子,却捉摸不定她的心思。
最大的特点是善变。
好的时候比蜜还甜,坏的时候比茅厕的石头还臭。
不愿吃亏的个性谁也不能惹、不能碰。
但那颗善良的心和不做亏心事的原则又高于一切。
处理他家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后,父亲和他秉烛长谈了将近一个晚上。
他感到,父亲的态度发生了巨大改变。
当时,父亲是这样告诉他的:“珺竹,你的亲事以后就自己决定吧,爹老了,思想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了。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爹都同意,你娘哪里爹去说。”
看来父亲同意他们了。
顾珺竹看到了希望,内心充满了喜悦。
凌烟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至少以当下的眼光看,她的问题多多。
可他就是喜欢这个问题多多的女人,怎么办?
父亲的首肯,他第一个想要分享这份喜悦的人,就是凌烟。
小河的水还是那样清澈,“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站在岸边,看着自己的倒影,顾珺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情景。
那块石头,那张含羞涨红的小脸,和压抑于内心的狂热,又开始折磨他了。
身后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凌烟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就变得磨磨蹭蹭的,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风风火火。
等了很久,凌烟还是在距离他挺远的地方站住了,再也不肯向前多走一步。
顾珺竹笑着问道:“怎么不走了?怕被我吃了?”
他迈开了长长的双腿,稳稳地,一步步的靠近了凌烟。
顾珺竹走路的速度越慢,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就越强大,像一股炙热的暖气流,压迫的凌烟喘不上气来。
她的小脸甚至不敢抬起来,使劲地低垂下去,始终看着脚下的沙石。
她为什么会这样?
来自现代的她,习惯于女追男、少追老的桥段,对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不会感到不好意思,更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啊。
今天到底怎么了?
凌烟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勇敢地抬起了头,看着顾珺竹深邃透亮的眼眸。
“我告诉过你我的心意,我现在想确定你对我的心意。”顾珺竹哪里像个古代人,分明比现代人还直截了当。
一段直白的话倒教凌烟觉得自己太猥琐了。
“第一,我只爱爱我的人;第二,我不会嫁给不接受我和我家的家庭。”凌烟的原则始终如一。
她只想在一份简单透明的爱情中享受人生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