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红’状告你从银庄借走白银万两,三日之约已到,拒不归还。”楚光耀大手一挥,一张状纸从飘飘然落到了顾珺非的膝盖前。
这话传入顾珺非的耳中,好似晴天霹雳。
白银万两?开玩笑吧?
他一下子傻了,他什么时候借过这么多的银子?
顾珺非慌张地抓起状纸,从头到尾一目十行看了一遍。
内容他哪有心思仔细去看,只知道大眼掠过之间,眼里确实看见了一万两、三天和自己的名字几个重要的地方。
看完后,他使劲把状纸扔到了地上。
这哪里是状纸啊,分明是一块被大火灼烧的红灿灿的烙铁,在他的身上烙出了一个透心的大洞。
顾珺非冲着楚光耀磕头:“大人冤枉啊,学生出门已经好几天了,同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怎么可能三天前出现在‘辉红’呢?”
“你是没有出现,可是你的贴身书童拿着你亲笔签名的借据到我那里借的。”“辉红”的掌柜赵辉红站在另外一边,指着顾珺非的手颤抖着。
他也急了。如果顾珺非不能归还他的万两银子,“辉红”就完蛋了!
他恨自己啊,为什么一时鬼迷心窍,只因为比别人家高了一分的利,他就那么轻易相信顾家了呢?
“要不是顾家名声在外,我怎么也不会轻易借了这笔银子啊,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赵辉红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地磕着响头。
一时间,堂下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轮番比赛起来,看谁的头嗑得响、嗑得时间长了。
楚光耀不耐烦的拍了拍桌案,先问着赵辉红:“那日到你店里借款的是谁?”
“顾珺非的贴身书童季安,洛邑县城的都绝大部分的店铺都认识的。”赵辉红回答着。
“季安?不可能。”顾珺非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还有,季安是拿着顾珺非的亲笔借条,我才给的。借条在此。请大老爷过目。”赵辉红又呈上了一张新的证据。
那是一页左下角有顾珺非亲笔写下签名的借据。
当这张借据传到顾珺非手里时,他沉默了半天,一言不发。
堂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
半晌,顾珺非抬起了头。双目泪光莹莹:“舅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前几声,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到后来就变得声嘶力竭了。
他搞明白了一切。
那张借据,的确是他亲笔所写。
但他写的时候。不是作为借据写的,而是作为委托书写的。
写完后,他交给了段红磊。
“珺非,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自作主张非要去借的,舅舅当初阻止了不下六七回,都不管用。”段红磊痛心疾首,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着姐姐留下了内疚的泪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红云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都在流泪,彼此指责,她的脸色苍白。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白峰,”顾珺非狂叫一声:“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身后的白峰在顾若天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前面。
“回禀老爷,那张字据是,”白峰看了一下顾珺非,又看了一下段红磊,他的话异常的关键。
“是大少爷亲笔所写,舅老爷在一边好言相劝,都被大少爷回绝了。”白峰证明了段红磊的话。
“去叫季安来。”顾珺非又吼了一嗓子。
这时。顾若天和顾珺竹都长叹一声,闭住了眼睛。
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设计缜密,用心良苦!
不用说。季安此时要么被灭口了,要么已经消失了,绝对不会还呆在顾家。
不一会的功夫,顾家一个男仆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结结巴巴回禀道:“季安,找不到了。”
最重要的证人失踪了。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顾珺非。
“别嚷嚷了,”楚光耀没有心思去看顾家上演的悲喜剧,他好不容易抓住惩治顾珺非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本官不为难你们,现在有两种选择,你们自己挑选吧,一是顾家立刻归还‘辉红’万两银子和利息,此事不再追究。二是按律处罚顾珺非。”楚光耀表面假装仁义,实则心狠手辣。
他很清楚顾家的状况,给他们三五十天的话去凑,还有可能,但是要让他们立即拿出万两银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顾若天和顾珺竹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状况弄蒙了。
他们不知道顾珺非什么时候写下了这样的东西。
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今天集中爆发了。
从段红磊和孙松月相互勾结开始,他们就开始做了防备,但是中间总是出现一些叉子,让他们措手不及。
顾若天知道,今天的局,是他输了。
他输在对自己手下人的盲目自信,或者说对他自己的盲目自信。
他监视了段红磊的举动,没成想自己也被段红磊玩弄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家族。
哪边他都不忍心放弃,都无法放弃。
段红云已经开始发狂了,她冲向段红磊,揪住他的领口,泣不成声:“你怎么忍心陷害我们?”
“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段红磊心虚的抵赖着,他甚至不敢看姐姐的眼睛。
顾珺竹上前一步,拉开了段红云,将她送回到父亲身边。
“舅父,请问我的表弟段洛风最近可好?”顾珺竹满脸的笑意,根本不介意段红磊刚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