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淅淅沥沥的雨,不大功夫却也尽数洗净了空气中的尘埃,隔离了尘世的喧嚣,也将已经逐渐变热的天气猛然又变的有了些寒冷的味道。
顾珺竹和凌烟此时正站在一个名叫“天籁”的花园内。
说是花园,其实正在落败,这里的主人已经在几天前离开了,留下了空无一人的敞开着院门的空旷园地。
斜风细雨中,一对年轻男女并肩面南而立,他们的眼眸平视着远方。静静地站着。
凌烟轻柔的说:“站在这里,想起了洛邑的邙山。尤其在这样的雨天,邙山远眺真的很郭。看不清它的残缺,只看到它的巍峨;漫山遍野的鲜花尽谢,却又枝叶葳蕤。在我眼里看到的是那片土地美丽的身影、约绰的风姿,感受到的是厚重的历史、精彩的瞬间,沧桑、缠绵、热情。”
顾珺竹纹丝未动。目视远方,带着磁性的声音破空而出:“我们在一起恨过、恼过、怒过,想过怎样报复过,也分开过,彼此憎恨过,好不容易复合了,却又开分开,老天嫉妒我们?还是在帮南之秀和许诺?”
凌烟转向顾珺竹:“你的侧面很好看,剑眉朗目,鼻梁高挺。满脸的正气和刚毅。”
“第一次这样夸我。”顾珺竹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真的?我居然这么吝啬?”凌烟吃惊了:“不会吧,我好像很爱夸奖人的。”
“别告诉我是南之秀和许诺!”顾珺竹快要蹦起来了。
凌烟非常坦诚,毫无矫揉做作之气:“好像是吧。”
顾珺竹长叹一声,不再吭声了。
“我会夸他们,但不会爱他们。”凌烟迷离的眼睛变得明亮而坚定,她一口气说完的这番话,点燃了顾珺竹脸上的爱意。
顾珺竹淡淡一笑,他注视前方的眼神更加浓烈了。虽然没有转身,没有说话,但他心理的忧虑已经彻底放下了。
这个背负着被自己休掉名号的未婚妻。是一个睿智豁达、通情达理的女子,没有做作、娇蛮之气,更不是一个寄生虫、米虫。在她的身上,有着强烈的向上精神、不气馁不妥协的勇气。
仿佛上天注定一般。他们之间纠缠不断的故事没有尽头。
顾珺竹的内心热乎乎地,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回去吧,雨大了。”凌烟抬手挡在头上。
“我们干脆不回去了好不好?”顾珺竹贴近凌烟耳语者,温柔温暖的气息煽情地飘荡着。
“好啊,你说我们去哪里?干什么?”凌烟大言不惭的回应着,娇柔的声音比顾珺竹的更媚更撩人。她的另一只手在顾珺竹的胸前画着圈。
“你要干什么?”顾珺竹吓得后退一步,刚才的热情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要干什么?你说呢?”凌烟更豪放了,强忍着嘴边的爆笑,妩媚的摇着头,美女蛇一般缓缓地再次靠近了顾珺竹。
别看顾珺竹是个男人,他骨子里的传统根本无法让他随时随地适应凌烟的这种做派。
蒙蒙细雨中,湿着秀发和衣衫的凌烟每靠近一步,顾珺竹不由自主的就要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边,无处可退。
美女和野兽的处境整个颠倒了,凌烟就是一直留着口水的恶狼。
两人的眼神直直的对视着,凌烟的是火热的、勇敢的,顾珺竹的是胆怯的、柔弱的。
半晌。
空气中突然传出凌烟再也抑制不住的狂笑,她的眼泪笑了出来,肚子笑疼了,腰笑弯了:“你,你比我更像一个女孩子。”
“我不是像一个女孩子,只是对你动心了,眩晕了,迷惑了。”顾珺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他的手出其不意地伸向了凌烟。
“啊,”凌烟还没察觉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圈在了顾珺竹的怀里。
“这样的我还像女孩子么?”顾珺竹已经扭转了劣势,雄性的刚阳之气像燃烧的烈焰,灼烤着凌烟。
“我喜欢。”凌烟毫不回避,依然勇敢地表现着自己。
“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羞?什么是内秀?”顾珺竹调侃着。
“我要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么?”凌烟抬头问,一层细细的雨水划过她清秀的眉、长长的睫毛。
“对别人你要是像个榆木疙瘩我最喜欢,对我,”顾珺竹深情地看着她,缓缓低下头,轻轻吻去眼上的雨水,喃喃地说:“我喜欢火热的你,每天每时每刻像盛开的鲜花一眼绽放着全部风姿的你,不遮不掩的你,像刚才那个妖媚似火的你。”
“不过,”顾珺竹语气一硬,紧张地问:“你在南之秀和许诺面前有没有这样过?”
“要是有的话,”顾珺竹自顾自的说,不再理会凌烟的表情:“我就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抠出来吃了。”
“你!”凌烟吃惊的看着他:“你是食人魔么?”
“我是啊,只想吃了你。”顾珺竹没好气的回答。
两人对视着,轻轻一笑,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清晨,羿瑞和凌家一家人连同五辆装满行李的马车夹杂在众多逃难的人群中一起涌出了崔城,昔日车水马龙的边塞小城渐渐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许大哥,我这里只剩最后三家的五十车大豆,今天下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就能离开了,你的呢?”凌烟和许诺急匆匆走在街道上。
近两天,风声越来越紧了,有人甚至活灵活现地说三天之后凤汐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