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都怕你?”凌烟傻了,别人跑,自己是不是也该跑啊?
“你没听过隐龙谷?”面具男不动声色地反问。
隐龙谷名号之大,常年足不出户的深宅女子没听说过的可能性都极小。况且隐龙谷渊源极深,出入朝堂多年的凌家居然会不知道,他真的有些意外了。
凌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显然心不在焉。
“谢谢你救了我,今天有些不顺的事,心情不太好,改天请你吃饭行么?我先走了。”此刻凌烟的情绪已经沉到了谷底,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令她万念俱灰。
她甚至都没问人家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再见,就像孤魂一样机械地跟随着前方红黄蓝绿、高矮胖瘦恍惚的身影,向前游荡。
不知穿过几个岔路口,也不知道自己拐没拐弯,失魂落魄的凌烟随着流动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繁华喧嚣的地方。
这里的路虽然宽阔,却明显不如之前的好走,前面甚至出现了拥挤和堵塞。
被迫停下来的凌烟迷茫地看看周围,又看看前面。
自己右手前方二十米远的地方,矗立一座三层高的红漆木楼,丹楹刻桷,神工天巧。
门前一侧有几个耍猴的艺人敲着锣扯着喉咙吆喝着,吸引了路人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半圆,阻碍了过往的行人。
在那个半圆圈前面的一根高高的木杆上,挂着一面红艳艳的旗子,上面赫然三个大字:聚贤庄。
真要感谢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凌烟讽刺的一笑。
没有它,就没有停下脚步的人群。没有停下脚步的人群,凌烟也不会发现这里就是聚贤庄。
有关她家和她的流言蜚语基本上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没见到它还好,自己依然会继续萎靡。如今见到了这里,心里憋闷的委屈和强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了。
由悲而怨,由怨而怒。
有事不怕事,遇事不躲事。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这里到底是龙潭虎穴还是十八层地狱。
凌烟先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右手先在一堵墙上蹭了蹭,再把手上沾的灰均匀地抹了自己的脸。
她不认为自己真是名人,但必要的自保是必须的。刚才吃过的亏不能再吃,既然要走进这个是非之门,她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安全出来。
再摸摸兜,不错,还有一串铜钱。
凌烟吐了一口气,聚了聚刚才涣散的精神,毅然走向了聚贤庄的大门。
今天的聚贤庄,如往日一样热火朝天,人声鼎沸。
凌烟拾级而上,就在准备进入大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从里走向外的张文。
一个心存怒气,一个极尽张狂,两个都不长眼的人“砰”的一下撞在了一起。
凌烟觉得肩膀生疼,身子向后一仰,就要四脚八叉向后栽倒了。
平时酱油瓶子倒了都要抬脚迈过去的张文,这时不知是心存愧疚还是怜香惜玉,反应那叫快,精瘦的身体就势向前冲了一步,笑嘻嘻地拦住了凌烟的细腰。
凌烟已经被吓得魂出七窍,整个人的重量靠着张文手臂的支撑向后仰站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呆呆看着脸上面笑意盎然的狐狸眼。
“放手!”两人中间突然出现了第三只手,狠劲打在张文的手臂上。
“啊呀!”
“啊呀!”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张文的惨声,一个是凌烟的惊呼声。
同一时刻,张文拦住凌烟的胳膊弹簧一样蹦了回来,凌烟的身体继续向后倒下去。
凌烟紧紧闭上眼睛,等着再次摔倒。
半晌,她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景致,觉得跟刚才没有多大区别,而且自己的姿势也像先前一样,只是拦腰的手臂换了一种颜色。
刚才那个人是宝石蓝,现在则是木槿紫。
凌烟侧脸一看,竟是顾珺竹。
平时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这会儿怎样有了孔武之力,利利索索地抢回了她?
“你干嘛!”张文从头到脚的炸毛。
“爷,咱们还有约,再说了…”身后的张晋一双大眼斜着不停地挤弄,暗暗提示自己主子。
顾珺竹没有松开手臂,仍将凌烟保护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凌烟一脸怒气,并没有挣扎反抗。
两人显然认识。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并且没被喊非礼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性,两个人是一家子。
张文猪一般的脑子终于开洞了。
“英雄救美啊?我刚才也是,继续,继续。”伸出一只手,比张晋更狗腿的张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狐狸眼睛眨了眨,一溜烟走了。
瘫脸的小六鄙视着自己爷的欺软怕硬,无可奈何地跟在了后面。
“到二楼雅间。”顾珺竹根本没有征求凌烟的意见,直接吩咐了一个店小二,半押半护地走在凌烟后面,两人随着店小二直接走进了二楼的一个临街雅间。
“一壶酒,一荤一素。”这回是凌烟自作主张,她也根本不去征求顾珺竹的意见。
“酒不要,上菜和饭。”顾珺竹在凌烟对面坐下,双手抱胸,目光直视凌烟。
“饭不要,上菜和酒。”凌烟声音渐轻,但格外坚定。
一间不大的雅间内,火花四射。两个不甘示弱的人,眼不眨,脸不笑,话也不再说,彼此僵持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顾珺竹和凌烟继续保持着刚才的胶着,没人出声的房间内空气寒冷。“两位?”店小二再也忍不住了,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他现在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