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伸出手帮叶应武紧了紧斗篷:“夫君,此行北上,妾身姊妹几人不能相陪,夫君务必要保重身体,平平安安的回来,姊妹几人在兴州翘首以待。”
叶应武点了点头:“你看某哪一次不是好好的回来?这条路还长着呢,说好白头到老的。谁违约了谁就是······”
“就是什么?”杨絮下意识地问道。
叶应武猛地伸手在她脸上划了一下:“当然就是小狗!”
狠狠捶了叶应武一拳,杨絮懒得管他,径直看向后面正在认真研究雪花的江铁:“江统领,某知道你在听着。给某听好了,要是使君回来少了一根汗毛,你就等着瞧吧。”
江铁打了一个机灵,讪讪笑道:“还请夫人放心,只要老江还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使君少一根汗毛。”
“去吧,都走吧。”杨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只剩下最后两艘楼船了,你是不是不想走了。”
话音未落,杨絮已经转身走向身后的战马,只不过随风飘洒下来的泪珠有如断线的珍珠手链,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叶应武心中莫名的一痛,当即朗声笑道:
“回家好好等着,老子福大命大,会回来的!”
杨絮蓦然回首。叶应武已经哈哈大笑着走向最后的战船,天武军后厢大队人马已经渡过大江,最后这些是给百战都的。而兴州水师都统制刘师勇已经站在岸上相候。
叶应武冲着他点了点头,刘师勇轻声说道:“使君,可要渡江?”
抬头看了看阴沉沉飘雪的天空,叶应武笑着说道:“怎能不渡江?”
“恭请使君登船。”刘师勇当即错开。
一面叶字大旗已经先于叶应武缓缓升起在旗舰上面,迎风舞动。
看着叶应武远去的身影,杨絮心中百味杂陈,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和叶应武并肩北上,原来都是就在身边。从来不知相思滋味,现在心中已经有所挂怀,难以割舍。渐渐地杨絮也能领会到陆婉言她们在后院等待时候的焦灼。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战争的残酷在分离的时候赤果果的展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杨絮轻轻叹了一口气。暗暗指责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夫君这不还是好好的在那里么!
看着几艘楼船渐渐消失在弥漫着的雾气风雪中,杨絮拭去眼角的泪水:“走,回城。”
叶应武站在船头,却是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虽然不知道杨絮还在不在。不过他在心中敢肯定她可能一直在看着,看着这艘最后离去的楼船。心中黯然一叹,叶应武不想多想其他,径直走入船舱。
外面小雪飘飘,船舱之内也并不甚温暖,一张巨大的舆图正对着敞开的舱门,兴州水师都统制刘师勇、都虞候孙虎臣已经静静地站在那里,天武军后厢原本就是文天祥一直代管,具体的训练实际上下面的各虞侯和都头负责的,此时叶应武带着天武军后厢北上,自然也就自领后厢都指挥使。
除了两员水师大将,文天祥和天武军总管粮草兵甲转运的江铎已经先行过江,整合后厢队列和粮草。
“末将参见使君。”刘师勇和孙虎臣同时朗声说道。
叶应武点了点头,这两员大将在真正的历史上正是南宋少有的水上良将,也是在最后天倾之刻张世杰最为依仗的左右手,只是可惜等到他们两个被张世杰赏识委以重任的时候,一切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使君,汉水已然冰封,兴州水师还有何干事,还请使君吩咐。”刘师勇有些无奈的说道,阿术选的时机很好,今年冬天寒冷,汉水冰封,对于蒙古大军最有威胁的宋军水师被困在大江上难有动作。
更有甚者凭借着冰封,蒙古步骑两相夹击,竟然让郢州水师全军覆没,已经成为宋军水师上下急于湔雪的耻辱。
叶应武伸手在舆图上轻轻一点:“你们看,沿江下游并没有彻底冰封,而且现在虽然下雪,但是并不会持续冷太久,南方冬季回暖还是比较快的,所以某对于兴州水师的要求有那么几点。”
刘师勇和孙虎臣都打起了精神,本来南宋水师纵横江河、独步天下,现在只是拿来运粮草,让谁看起来都不免有些憋屈,再加上刘师勇和孙虎臣都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所以让他们两个管后勤粮草运输,更是不啻于杀了他们。
“首先北上各路大军粮草输送转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就等着军法伺候吧。”叶应武冷声说道。粮草是最主要的,必须要跟这两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家伙说好。
“还请使君放心。”刘师勇和孙虎臣当下里毫不犹豫的答应。
叶应武点了点头:“其次,这一次通山研制出来的飞雷炮,某要求在襄阳之战结束之前,必须能够被水师将士们掌握。并且至少每一艘蒙冲上都要有所配置,回来之后某会亲自巡查。另外还有水师的日常操练,不能有所遗漏。”
飞雷炮?想起来那些被蒙着布小心翼翼运过江的粗大东西,刘师勇和孙虎臣对视一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么粗大的火器,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过,就算是抛射石弹也已经足够有威慑力了,更何况是抛射满是火药的什么“**包”。
使君就是使君,虽然平时没有见他怎么改进兵刃火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