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又一块的石弹刺穿蒙古战船,但是更多的蒙古战船已经顺着水越来越近,远处喊声接连不断,这些体型不大的战船同时掀开了船上紧紧遮盖的油布,冲天的火焰伴着烟气弥漫。
“火船!”张顺瞳孔猛地一缩。
与其说是火船,倒不如说是火药船。虽然没有宋军火蒺藜甚至飞雷炮这样的火药利器,但是并不代表蒙古不会使用火药。一旦被这样近乎自杀的火船顶上来,就不只是掀起大火的问题了,还很可能将船体炸裂。
“左右两翼蒙冲,顶上去!”张顺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
“都统,风雨太大,这两队蒙冲已经没了踪影,不知道是刚才被撞到下游去了,还是已经沉没!”一名虞侯苦着脸指着不远处空荡荡的江面说道,“现在只能靠咱们这些大一点儿的楼船了。”
张顺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床子弩,务必射中,给老子放!”
雨声掩盖了床子弩弓弦的声音,不过还是能够看到那些冒着滚滚浓烟的蒙古火船被一道又一道的黑影砸中,开始沉默,但是还是有四五条漏网之鱼,在宋军士卒惊慌的目光中撞在了战船一侧。
“轰轰轰!”江面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原本就已经松散不堪的船队阵列也随之开始出现缺口。
恰在此时,更多的蒙古小船顺着水飞快而来,都是清一色的配备了抓钩、长矛,显然是想要夺船。
“好算计,”张顺冷冷说道,“传某命令,受损楼船即刻冲上滩头,就近选择掩护岸上或者水上。其余战船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稳住阵位,丢船者提头来见!”
蒙古小船像是离弦之箭,片刻之后就已经出现在近前,不过有了张顺的命令,又有旗舰一直顶在前面以身作则,镇江府水师各艘战船并没有恐惧的后退,反而一步步艰难逆流向前。
沿着船舷两侧,爆炸声接连起伏,船上士卒像是扔石子一样把火蒺藜向着那些蒙古战船扔去,而张顺也不管不顾的抄起来神臂弩对准隐隐可见的黑影扣动了扳机。
“都统,看,快看左翼!”船上一名虞侯突然间兴奋地说道,指着左侧。
张顺诧异的看去,十多艘楼船缓缓的顶了上来,组成一道虽然单薄但是想要突破却没有那么容易的防线。
“两淮水师?”张顺松了一口气,“夏松是个汉子!”
身边传来“当”的一声轻响,几名亲卫惊呼着冲过来,一名蒙古士卒已经半个身子翻了上来。张顺脸色一变,旋即冷笑一声,手中佩剑猛地向前一送,径直刺穿了那名士卒的胸膛。抬起一脚将这尚且温热的尸体踹下船,张顺镇定的挥了挥手,一名亲卫抬起斧头狠狠的劈了下去,将绳子砍断。
“蒙古鞑子冲上来了!”一名都头吼叫着,侧后方足足四五名蒙古士卒已经挺起了兵刃,这一侧的操控船桨的士卒慌乱的抄起旁边的兵刃,却已经难以顾及划桨。
整艘战船顿时左右失衡,在水流中缓缓打横。
张顺一咬牙,一剑隔开刺过来的长矛,几名亲卫一拥而上顶住蒙古士卒,而弓弩手已经回过神来,纷纷对准冲上船的蒙古鞑子扣动扳机。张顺急忙随手丢了剑,一把抓起旁边的船桨:
“都给某回去,把船桨撑住!”
慌乱的镇江府水师士卒看到自家都统亲自扑上来,也顾不得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一侧的蒙古鞑子,纷纷咬着牙、冒着雨冲上前。风雨中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前仆后继。
“擂鼓,水师死战!”张顺嘶声喊道。
战鼓声在风雨中咚咚咚响起,仿佛天地间都是战斗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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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陈宜良夫妻看上去有些不正常?”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让躬身站在那里的侍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过想一想自己所见的情况,再想一想已经说好了的厚重的奖赏,侍女还是咬牙郑重点了点头:“那个陈宜良分明是意识到了什么,处处都在提防着奴婢,只要奴婢出现的时候,他们总会打断对话,然后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又不是不可能,”黑暗中那一道隐隐的身影渐渐呈现出来,一道春雷猛地炸响,伴随着刺眼的电光,光焰中袒露出来的面容正是贾似道的亲信留梦炎,而站在他前面的,则是那个因为没有看好猫而被叶应武给赶出家门的侍女。
那名侍女有些诧异的看着留梦炎,留梦炎的声音依旧冷淡:“按照陈宜中所说的,这陈宜良是他的族弟,实际上也是负责给温州陈家敛财的角色,他所知道的怎么也都是陈家的大掌柜,在你的面前按理说也会故意掩饰一下,毕竟陈家商贸的机密也不应该被外人听去。”
心中不断打鼓,那名侍女还是坚持说道:“可是留相公,这陈宜良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商人,他给人的气质就算是再怎么样掩盖也掩盖不住,尤其是奴婢在用猫撞开窗户,闯进去的时候,那陈宜良眼中分明就是杀意,除非是杀过很多人,否则不可能有这种令人心寒的感觉。”
留梦炎上前两步,伸手轻轻抬起侍女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眸:“你知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陈宜良无论怎么说,在明面上也是陈宜中的弟弟,要是某没有什么根据就贸然下手的话,一旦抓错了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那陈宜中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到时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