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身前身后,无数的明军将士拼命向前冲击,不只有汉人,还有占城人、大理人、真腊人甚至是三佛齐人。所有向前的明军士卒,不分民族,不分所属,这一刻都在高吼:
“大明!大明!”
仿佛这两个字已经不再是代指这个崭新崛起的王朝,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仰,驱动着他们向前,驱动着他们陷入难以理喻的狂热当中。
这一支匆匆忙忙从南洋调来的主要以仆从军为主的援军,却是出乎预料的展现出强大的战力。或许这也和大明推行的奖励措施有着很大的关联。
入大明军队,并且击杀五人者,便可以摆脱贱民的身份,包括他们的直系家人在内,都会取得和大明百姓一样平等的待遇,并且将会得到大明军队正常的军功奖赏,而之后的功劳完全按照大明普通军队的方式计算,等于大明已经将他们看作整个国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子民。
这一条叶应武亲自签发的圣旨,在整个南洋引起的轩然大波,毕竟在大多数南洋人心中,这些汉人来自天朝,是真正的上国之人,自己平时对于他们只有仰望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像安南、真腊这样被大明占领而不是投靠大明的地方,百姓的身份更是卑贱的阶下囚和亡国奴,如果他们不从军尽快取得大明百姓的身份,以后大明征发苦力和需要奴隶的时候,这样的人头自然就全部落到他们头上了。
那些在南洋试图反抗大明的吕宋土著便是这样的下场,而且大家心里面都清楚,吕宋土著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而天朝上国一来想要驱赶北面的敌人,二来想要修建贯穿南北的巨大通道,这些吕宋土著的数量可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到时候早晚得轮到他们这些贱民上去,那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的路途了。
所以还不如趁早上战场,博得功勋之后让全家人都免于那样的灾难,而且还能够赢得天朝子民的身份,和这些平时让他们瑟瑟发抖、尊敬仰望的人们站在同一个高度。
这也使得大量的南洋人涌入征兵报名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人干脆直接自带兵刃甲胄,以期能够因为为军队节省开支而得到青睐。当然了,对于这样廉价而数量很多的炮灰,无论是坐镇南洋的李芾还是叶应武、张世杰可都没有心思真的训练他们,只是进行了一些基本的训练和向他们普及一下大明的军令之后,就匆匆拉着北上。
本来这支军队短期内的任务是在大理同打散后重新整编的大理军进行一系列协同的训练,只是没有想到战争爆发的这么突然,让叶应武在情急之下不得不八百里加急命令这支队伍迅速北上,并且由在几次大战中有突出表现的娄勇率队,争取能够在新式火器到达川蜀之前替川蜀军分担压力。
而今天他们的表现也证明,叶应武的这个安排至少还是明确的。尤其是那七八头费尽千辛万苦才寻来大船运载它们通过泸水的战象,更是在冲击中导致了至少两三千蒙古骑兵的溃败。
要知道在成都城南,蒙古本来就没有部署多少人,以防城中守军真的困兽犹斗,所以这两三千人再加上万余汉家步卒已经是全部了,现在刚刚抵达战场的这支炮灰军队马不停蹄的撞上,很快如雪崩一般溃败。
随着一头战象长长的嘶鸣一声,然后将脚下匍匐的蒙古士卒才成肉泥,一直紧闭的成都府南门也缓缓打开,城中守军已经吼叫着冲出来。而大片大片的蒙古汉家士卒显然看清楚了战场局势,竟然黑压压的跪倒了不少。
看着眼前蒙古大军溃败的景象,高达不由得拍了拍张珏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而张珏轻轻呼了一口气:“这么多蒙古鞑子的汉家儿郎投降,还真是此生少见啊,之前的时候某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宁肯为了蒙古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向我们这些‘南蛮子’缴械投降。”
“这些人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高达轻笑一声,“不要忘了这里是川蜀,是蒙古鞑子投入最多兵力,甚至把这种新式大型攻城器械都不惜投入的地方,即使是这样蒙古鞑子还不得不面对失败,更何况是其余两处战场,这些人既然投靠了蒙古鞑子,说明他们也不是傻子,在见风使舵和当墙头草上他们肯定看的比谁都清楚。”
“那应该如何处置?”张珏下意识看向高达,老将军虽然说郁郁不得志一辈子,但是终究姜还是老的辣。
高达捋着胡子一笑:“这还不简单,朝廷想要修建直道,从南洋各处征调了大量的奴役和劳力,这些人不如就考验考验他们,如果他们是诚心诚意想要投降,可以当成炮灰,恐怕城下那几位将军会很激动,但是如果他们犹豫了,拉去修建直道,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判断?”张珏一挑眉。
伸手指着下面押送俘虏进城的将士,高达说道:“你看,咱们这里可不只是有汉家俘虏,还有蒙古鞑子的伤兵,正好派上用场。”
顿时张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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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惨淡,好像甚至没有办法撕开天空中的乌云。
汤禹眯着眼抬头,轻轻叹息一声,自己在这之前只是汉中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实际上他对于几个王朝的更迭兴亡也没有太多的爱好,蒙古人来了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头顶上的青天大老爷换了一个人,和一个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