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明收复山东,已经堵塞多年的北地运河终于可以重新疏浚,一来可以方便贸易往来和粮草转运,二来也能够在大战爆发之时,迅速调集水师北上支援,使得大明的水师终于不用在大江、淮水干瞪眼看着。
而直道的作用也与此类似,当然了,相比于运河,直道的军事作用较少,更多的还是商贸民生作用,至少这从朝廷宣布修建直道以来,各地商贾倾尽家产也要解囊相助就可以看得出来。
对于这些商贾们来说,一旦直道和作为补充的驰道修通,他们的商队就能够以远远超过现在的速度来往于各大城镇,从而也使得他们的利润拼了命的翻涨。
直道一通,黄金万两!今天荡尽家产帮助朝廷修筑直道,一旦直道通了,别说一副身家了,就是七八副,很快也能够到手!
至于其余两项,就更不用说了,自从碧瑶金矿发现和南洋物产大量贸易以来,朝野之中对于南洋政策已经听不到一点儿反对的声音;而恢复中原民生元气的事,更不用说。
这是南渡之人等候百年的夙愿,这是华夏儿女期盼百年的血泪。
当王师北定中原的那一刻,多少人欢呼雀跃,多少人热泪盈眶。
风景不殊,晋人之深悲;还我河山,宋人之虚愿。一代一代的华夏人在渡过浩浩大江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回望,回望那淮上田田,回望那已经沦落在铁蹄战火中的锦绣山河,终究这无限的愁苦和悲愤,只能化作诗词当中的愤懑之意和街坊中幽幽哀伤。
而正是明王殿下,正是那吹卷在风中的赤色龙旗,正是那滚滚浩荡的铁甲洪流,迎着朔风、迎着大雪,向北挺进。大明实现了百年南渡人的宏愿,让从南到北一统中原的悖论成为事实。
北还,北还,谁敢说一个“不”字,朝野的愤怒可以把他生吞活剥。
“此事交由文丞相并户部、工部、吏部落实。”叶应武淡淡说道,下面文天祥他们也急忙站出来领命。
顿了一下,叶应武的眉毛一挑:“民政已了,便是军政。民政之事,在于为民造福祉,而军政之事,在于锻造可护国之强军,在于重组收复燕云、收复河西、收复西域之强师劲旅!”
苏刘义当即带着一众武官出列,朗声拱手:“大明将士,敢为陛下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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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咸淳四年廿一日,南京大朝会。
会后朝廷颁布旨意,民政、军政同时着手,民政之重点在于发展,军政之重点在于改革。民政包括的便是运河疏浚、直道修建和民众的南北迁徙安置。而真正引人瞩目的还是军政的改革。
自大战结束之后,大明诸军,在关中有神策军,在河洛有天武军,在淮北有两淮军,在山东有镇海军,在胶州有神卫军和胶州水师,在川蜀有天雄军、大理军和静江军,在襄樊有荆湖军,在南洋有宣武军、邕州军和南洋水师,另外在两淮还有两淮水师,在荆湖有荆湖水师。除了这些主力战军和水师之外,还有各地的厢军和乡兵,军号繁多不算,而且各军当中因为几次大战下来,也是人数参差不齐,再加上各地厢军征发的壮丁,甚至就连相邻州府的厢兵,虽是同级编制,人数却可能差距千人。
如此乱象,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从南宋末期就开始,前线各地屯驻大兵的编制,就已经将规整的军队编制等级人数变得混乱不堪,有的时候就连南宋朝廷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一处屯驻大军到底有多少人。
只不过一场接一场的大战下来,不但南宋朝廷,就连叶应武接手乱作一团的朝政之后,对此也甚是头疼,不过北方蒙古一直在虎视眈眈,使得前线诸军不得不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根本没有功夫整顿军制,所以也就这么一直往下拖。
现在大明已经占据上风,而且这一次大进军当中体现出来的诸多弊端也让叶应武意识到,仿照后世现代化军制的改革可以刻不容缓。而且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各军兵力不整、混乱的现状。
按照颁布天下的旨意,军队改革的核心,就在于编制的规范化和对于人数固定化。
前线主力战军,以天武军为例,保留天武军军号不变,下面左右前后四个厢缩编成两支队伍,取军旅之“军”字,分别命名为第一军和第二军,每一军统领人数两万人,统帅命名为“军长”,而每一军又下设两支队伍各一万人,取“雄师”之“师”字,命名为第一师和第二师,统帅命名为“师长”。每一师下设两支队伍各五千人,取“劲旅”之“旅”字,命名为第一旅和第二旅,统帅命名为“旅长”。自旅长以降,还有两千人之“指挥”、百人之“都”、十人之“十将”,全部沿用旧制。而原天武军这等主力战军,人数都在五到六万人,全部从后方厢军、乡兵并征发之壮丁中补齐,另外除第一军和第二军之外的原中军人马,另外编制一个师,作为节制天武军之“天武将军”的亲卫军,负责保卫主力战军之统帅核心。
一个主力战军之统帅在“将军”二字之前冠以军号,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