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天祥和苏刘义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叶应武微微侧头,不急不缓的说道:“如果蒙古人看得很清楚的话,那么也不会在大明铁骑压境的时候反倒是自己爆发内战。”
顿了一下,叶应武端起来茶杯:“所以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朕做的么?又有什么需要值得你我君臣慌张的呢?倒不如坐下来一起尝尝这茶。”
文天祥和苏刘义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低估了大明皇帝陛下。叶应武显然在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蒙古会采取这样的策略,所以布好了局就等着蒙古打字按照他的判断送上门来。甚至文天祥和苏刘义怀疑叶应武针对大明和蒙古国防边境的每一段都做出了相应的布置,只不过因为主力战军本来就是处于备战状态,所以叶应武做出的布置主要体现在六扇门和锦衣卫上,而六扇门和锦衣卫是直接效忠于皇帝的,政事堂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变化。
“可是陛下对于河西之战,也不能······”文天祥皱了皱眉说道。
叶应武放下茶杯,淡淡说道:“从此处去往河西,即使是八百里加急快报也需要好几天的功夫,朕根本没有办法根据河西的战报及时调动军队和下达命令,所以倒还不如直接让天雄军和神策军放手去打。有梁炎午在那里坐镇,张珏和唐震又都是可以为依赖的大将,所以就算是打不赢也不会战败。前朝太宗的做法,朕可是深恶痛绝。”
历史记载宋太宗赵光义在大将率兵出征之前都会赐予阵型图,让大将按照阵图的画法进行作战。即使是在古代,战场形势也是瞬息万变,凭借两三天之前的战报指挥作战简直就是笑话,所以叶应武认为前宋开国时候的雄兵强将都没有取得北伐的胜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宋最强盛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战胜辽国,以后再想要北伐,自然不啻于痴人说梦。一个王朝存在的时间越长,制度就会越腐化,内部就会越虚弱,所以叶应武根本没有将已经存在三百年、内部腐朽不堪的大宋重新搀扶起来的**,因为这实在是比重新建立一个王朝还要困难。把一切旧制度推倒重来,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对于叶应武来说,这才是最方便简单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叶应武摩挲着茶杯,“朕既然将大军托付给他们,自然有信心能够取得胜利,更何况出征西域,恐怕现在大明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而且现在君实从北面还没有回来,朝中实在也不适合再走一位丞相外出统筹主持。”
文天祥嗯了一声:“但是河西一站下去,大明在关中和川蜀储藏的粮草和器械必然会有所消耗。”
苏刘义接上文天祥的话说道:“大明本来打算是在今年春夏进行北伐,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恐怕原本预定的天雄军和神策军向······”
叶应武淡淡说道:“原来大明计划的天雄军向河套进攻,神策军向西域进攻,本来这两支军的主要目的就是牵制蒙古鞑子的注意,吸引蒙古鞑子大多数的兵力,现在来看,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
文天祥和苏刘义顿时怔住了。
虽然现在是忽必烈主动发起进攻,但是似乎神策军和天雄军正在完成他们预计的使命,忽必烈的主力大军确实正在敦煌城下。
叶应武嘴角边掠过一丝笑容,将手中的茶杯猛的一放,手撑桌子霍然站起来,眼睛径直迎着文天祥和苏刘义有些诧异的目光,炯炯有神:“或许对于大明来说,有些突兀,但是可能两位爱卿都没有办法否认,按照大明之前的计划,这北伐之战,确确实实已经拉开帷幕了。”
文天祥和苏刘义同时站起来,看着叶应武,拳头不知不觉的握紧。
“现在来看,期待这一战的是大明,不想打这一战的是蒙古鞑子。”叶应武声音微微压低,“不过忽必烈以为这一战可以只局限在河西,就未免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叶应武径直走到棋盘旁边,看也不看文天祥和苏刘义有些惊讶的目光,径直将红色棋子中的“车”、“炮”和“马”全部推过界河:“河西,只是这一场定鼎之战的开始,而且朕希望,也是全部胜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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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萨迦寺。
萨迦寺是吐蕃萨迦教派的主寺,建于北宋熙宁六年,巨大的寺庙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排开,面朝巍巍雪域高原,背对白色象征圣洁的奔波山。随着萨迦教派的崛起并且对吐蕃现有的绝对领导地位,整个萨迦寺也随之被渲染上了神圣的气氛。
山顶上的经幡迎风舞动,一抹晨光洒在寺庙的顶端,顺着红色、白色和青色相交错的墙体流淌下来,将整个萨迦寺都笼罩在这天降的佛光当中。
房门缓缓推开,索南桑波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走出二层阁楼,茫茫雪域高原的壮阔景象就在眼前展开,一直向着远处延伸。
“来了。”阳光洒在索南桑波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袈裟映射着点点金光,笼罩着他有如活佛再世。不过男子开口说话却很是平淡,或许在外面庄严久了,对熟络的自己人也就没有必要非得维持庄严活佛形象了,“蒙古人进攻河西敦煌,这消息你也收到了吧。”
索南桑波谦恭的点了点头:“弟子刚刚看到,师傅便派人传唤。”
“你怎么看?”男子手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