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动大地,一队蒙古骑兵出现在岸边,直接冲上水寨的栈桥。栈桥修建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方便人来往的目的,还是早就抱有了让骑兵冲上来的意图,栈桥修筑的结实宽阔。
刚才仇忠他们炸药包爆炸下,就连两个箭楼都未能幸免于难,但是那栈桥实际上只是被炸断了一两丈的一截,由此可见栈桥的牢固。
蒙古骑兵冲上栈桥,来的很快,甚至根本没有在意栈桥上豕突狼奔的蒙古士卒,靠的近的蒙古士卒,基本上不是被硬生生的撞下栈桥,就是被战马跑过掀起的狂风掀翻在地。
“蒙古鞑子还真是好算盘。”站在运兵大船上,王安节不由得赞叹一声。这栈桥本来就只有两条,其中一条明军刚才突击的时候炸毁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一条栈桥,如果明军想要依靠水寨冲上岸边,那么这条栈桥是必经之路。而现在蒙古骑兵冲了上来,一条道通到底,明军除非能够战胜飞快而来的蒙古骑兵,否则根本不可能向前迈出哪怕一步。
“将军,下令开炮吧!”一名都头着急的说道,“蒙古鞑子就要冲到咱们面前了,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被赶下河的!”
“这样开炮栈桥也会断掉,恐怕蒙古鞑子也这么期望着。”王安节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建议,转头大吼道,“亲卫火铳手,都给老子顶上去!”
话音未落,王安节自己先抄起来一支火铳,跳下船舷。
“将军!”船上两淮军和海军的士卒都有些惊讶的大声喊道。
不过王安节并没有回头,依旧迈动步伐向前。而他身边的亲卫们也纷纷跟着王安节冲上去。
带队已经冲上水寨的两淮军第三旅旅长张闯见到王安节冲上来,脸色为之一变:“将军,您怎么亲自上来了!蒙古鞑子就要杀过来了,这里太危险,您还是抓紧回去!”
本来王安节在船上只是放心不下第三旅的突击,同时也方便更近距离的指挥,无论是下面师长和旅长们,还是担任两淮军督导的陈炤,都没有打算也不允许让王安节亲临一线。毕竟以王安节两淮军将军的身份,实际上已经和朝廷中各部尚书平级,这样身份的人物,当然不能在第一线冒险。
所以也难怪张闯脸色变了,毕竟王安节要是有了什么好歹,他就算是能给师长交代,也没有办法给陈炤交代,更没有办法给朝廷、给皇帝陛下交代。不过现在张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蒙古鞑子的骑兵真的就要杀到眼皮子底下了。
“放!”王安节大吼一声,手中的火铳微微颤抖一下。
身边的亲卫们同时点燃了火铳引线,十多支火铳洒出一片震骇人心的弹幕,前排并排而来的两名蒙古骑兵直接被从马背上掀下去,而后面跟着的蒙古骑兵,也纷纷中弹落马。一匹匹战马吃痛,嘶鸣着人立而起,后续跟上来的骑兵一时间控制不住战马,和前面的马匹直接相撞。
整个栈桥上乱作一团,冲上栈桥的十多名蒙古骑兵几乎是在一刹那非死即伤。隐约可以听见岸上雾气中愈发急促的号角声,更多的蒙古步骑在浓浓的雾霭里显露出身影,冲上这仿佛黄泉路的栈桥。
蒙古人的投石机也冒着明军炮船猛烈的炮火开始还击,石弹呼啸着砸入水寨当中。只不过明军的火炮找不到投石机的具体方位,投石机自然也看不清楚这边的情况,所以甚至有的石弹直接落在栈桥左近,掀起来的水花把自家人淋成落汤鸡不说,更有甚者直接落入蒙古步骑当中,砸死不少。
当然,还有的石弹重重捶在水寨的寨墙上,整个寨墙在石弹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如果不是第二批明军将士在战船上手忙脚乱的托住寨墙,恐怕这寨墙就彻底散开了。
“这一道寨墙靠不住了,虽然这栈桥狭窄,可以作为屏障,但是咱们也得小心蒙古鞑子直接将栈桥摧毁,”王安节皱着眉头说道,“张闯!”
“末将在!”张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应答。
“你小子平日里总是嚷嚷着要向前冲杀,甚至还对于徐晨能够重新率领第一旅作为前锋颇有微词,今天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王安节伸手指着栈桥,“栈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蒙古鞑子毁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着你的人给某顶上去,就算是拿不下旱寨,也要控制住栈桥的入口,栈桥那头是水寨的另外一道寨墙,还能作为依托!”
张闯并没有对王安节一开始说的话做任何解释,只是一拱手,直接抢过来一只神臂弩,直接冲上栈桥,他身后,第三旅的将士们没有丝毫停顿,纷纷跟上自家旅长的背影。
军中番号排名并不代表着军队的强弱,所以其余师旅自然对于第一旅能够作为先锋单独行动、出这么大的风头很是眼红,尤其是第三旅,自主将张闯以降,都是嗷嗷叫的虎狼士卒,自然更会不服气。
大明军纪严明,第三旅平日里有怨气,自然也只能憋着,但是到了这战场上就不一样了,大家终于有了一较高下的机会。张闯当然想要用这一战来证明自己,第三旅也想用这一战来证明整个旅不是孬种!
手中神臂弩猛地扣动,一支箭矢呼啸着刺穿最前面蒙古士卒的胸膛,张闯向前一步,猛的一脚将那名士卒踹入水中,随手扔下神臂弩,抽出背上的大刀,迈动步子向前,手中大刀开合,端得虎虎生威。
蒙古步骑沿着栈桥直冲过来,双方在栈桥上轰然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