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应武要张世杰来打的,是一场气势恢宏、足够被铭记史册的国战,是一场最终压倒蒙古人的决战!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叶应武坐镇太原府迟迟不肯归去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国战,是叶应武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全部努力结果,是无数华夏人三百年梦想、三百年血汗凝成的结果,叶应武想亲眼见证这一场胜利,想亲自指挥这一场胜利。
而现在他把这个权利给了张世杰。
张世杰并没有说什么“必当不辱使命”的空话,只是用一个深深的拱手来表示自己的回答。
陛下想要的胜利,臣一定会奉上!
叶应武似乎是明白了张世杰的意思,哈哈大笑着一甩衣袖,转身走上战船,口中高声吟诵着一首诗。张世杰微微侧耳听去,那吟诵声回荡在耳畔。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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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行宫。
虽然和山西实际上只有一条大河之隔,但是洛阳似乎还没有从炎热的夏天之中走出来,池塘中的荷花尚且在娇艳的盛开,虽然这荷花比不上清明、谷雨时候甲天下的洛阳牡丹,但是也别有其独到之处。
尤其是这洛阳行宫,本来就是从前朝行宫之上改建而来,行宫之中种植的荷花也是天下遴选出的优良品种,不输于江南水乡的荷花。
晚风拂过水面,带来的还有阵阵暖意,而荷花都顺着这风轻轻摇曳,晚间的露水在即将消散的最后一抹夕阳之中逐渐凝结,顺着淡粉色的花瓣和深青色的莲叶流淌下来,晶莹剔透。甚至那荷叶也随之微微摇晃,只是不知道是风重还是这露珠重的原因。
天空之中一轮明月已经爬上来,有这明月的光辉,看不到漫天星辰,不过偶尔有几点明亮的疏星还是坚强的散发出自己的光芒。
罗纱在风中轻轻摇摆起伏,而倚栏坐在水榭边的身影,即使是经过这层层罗纱的遮挡,也能够隐约看见勾勒出的曼妙,那身影一手捧着书,另一手拿着小扇慢悠悠的扇着。袅袅熏香从铜炉中升起,随着扇底风而向四处飘散,让这水榭看上去犹如人间仙境。
层层罗幕掀开,人还未至,清脆动听的声音便已经先到:“姊姊凭栏读书,熏香缥缈,怕是洛神凌波、神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正是格桑的声音。
“呀,妹妹过来了,块块坐过来,此处的荷叶甚,笑着站起来。她和格桑的岁数差不多,只不过格桑入宫晚,所以很自觉的以“姊姊”相称,而惠娘也并没有反对,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后宫便是这样论辈分的规矩,格桑想要这么称呼那边随着她去。
夏日炎热,又是在这深宫之中,两人穿着实际上都甚是清凉,一层褙子外面实际上也就是披了一件轻纱,甚至能够隐约看见两截藕臂以及胸口引人向往的雪白。
“没想到姊姊名为看书,实际上看的却是这荷花。”和惠娘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两人已经甚是熟稔,相互开玩笑也没有什么关系。
惠娘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俏脸微红,不过旋即镇定下来,俏皮的掐着腰:“你有什么证据?总不能诬陷人呢!”
“这本书姊姊昨天差不多就是看的这么个厚度,今天姊姊在这水榭坐的时间可不短了,怎么还是这差不多的厚度?”格桑毫不犹豫的指着那本打开的书说道,不过旋即她明白过来什么,眨了眨眼说道,“哦,我知道了,姊姊也没有看书,也没有看荷花,怕是在想人吧!”
“要你说!”惠娘顿时俏脸通红,愤愤的冲着格桑挥舞小拳头,便要扑过去,而格桑轻转腰肢,堪堪躲过她,不过惠娘却没有停留,紧接着转而扑上来。这偌大的行宫后宫,实际上除了她们两个的贴身伺候婢女,并没有什么外人,所以并不害怕被人笑话。
两人翻倒在旁边的软榻上,微微喘着气分开来。虽然是夜晚,毕竟还在夏天之中,略微打闹几下,身上就已经有薄汗出来,惠娘看着格桑汗涔涔的额头,不由得笑着说道:“夫君以前常说,格桑妹妹是‘冰肌玉骨清无汗’,今日得见,吐蕃的雪莲可也有出汗的时候!”
知道自己刚才可算是“得罪”了牙尖嘴利的惠娘,格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天:“吐蕃的夏天可没有这么热,甚至吐蕃那雪山之巅,何来的夏天?”
“这倒是,”惠娘点了点头,有些心向往之,“此生若是能够去吐蕃看看你说的那直插云霄的雪山还有美如宝石的湖泊就好了。”
格桑一边吩咐婢女去烧水沐浴,一边伸手在惠娘的脸颊上捏了捏:“夫君那么宠爱你,去找夫君撒撒娇,夫君肯定答应,说不定还亲自陪着你去呢。到时候这后宫之中的恩宠,谁能胜得过你?”
“夫君······”惠娘听到这两个字,有些出神,目光也飘忽不定,不过主要都落在那荷花池上,而荷花池正是这院子的北方,在荷花池以北,在数百里外,有那一道日夜牵挂的身影。
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还在灯火下批改奏章,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还像战报中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