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顿时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战场上呆的久了,看来自己琢磨人情的能耐退步了不少啊。
正如张顺所言,在叶应武家之前,估计是不会在乎张氏兄弟是不是同时领兵的,但是现在毕竟不再只是一支微不足道水师船队的指挥权,而是关乎到大明实力最强大的一支海军舰队和能够拿出来的最后一支支援舰队的指挥权,所以就算是叶应武对于张氏兄弟再怎么信任,也不可能将这些全都交给他们。
让夏松过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不要辜负了陛下,也别给咱们镇江府水师丢脸。”张顺笑着拍了拍夏松的肩膀,“你放心好了,只要某还活着,这南京城的防务稳如泰山。”
夏松郑重的点了点头,冲着张顺一拱手:“必当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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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摩林角以北海域,天色昏暗,越来越近的乌云下,炮声轰鸣。
“放!”战船上的都头和十将们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一尊尊火炮剧烈的颤抖之后猛地向后一退,炮口火光一闪,沉闷的呼啸声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浓烈的火药味道。
不过炮舱中没有人注意这些,所有将士都是一般无二的赤着上身、浑身都是汗水,一尊尊火炮在他们的操控下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士卒们将火药填入炮膛,接着小心翼翼的放入炮弹。随着都头和十将们接下来的又一次吼声,火炮的炮口被重新推出舷窗,而点燃的引线负责将怒火传递给火药,再由火药将愤怒的炮弹送向敌人。
在海面上排成阵列的明军舰船猛烈的轰击前方的伊尔汗国水师战船,炮弹落在海面上,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柱,将伊尔汗国的水师舰队彻底淹没在这密集的水柱之中,无数飞溅的水花形成一层薄雾,而在薄雾的背后,爆炸声接连起伏——显然有不少炮弹砸在了敌人的船只上。
随着旗舰上升起进攻的令旗,等待多时的飞剪快船排成三角阵列,向着距离最近的两艘伊尔汗国水师战船冲去。
升腾的雾气渐渐消散,明军的宝船依次调转船头,跟在飞剪快船后面稳重向前推进,不断有宝船从队列中分出来,重新横过来继续开炮,将炮火向敌人后方远处延伸。
蒙古人显然也现了明军的动作,一艘艘在炮火的洗礼下残破不堪的战船勉强横过来船身——那些伊尔汗国的水师将领也不傻,之前战船都是以船艏对着明军战船的,伊尔汗国的船只造型也有些类似于飞剪快船,只是没有飞剪快船的船头那么尖细,但是这样至少比将船只横过来减少了不少受弹面积,
显然对于明军精锐强大的南洋海军舰队,伊尔汗国早有研究。
不过火炮毕竟是火炮,这种在6地上让蒙古人吃了大亏的新式火器,在海面上照样能够呈现出其威力。即使是想尽一切办法躲避炮火,但是伊尔汗国的战船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炮弹的打击,甚至四五条战船因为中弹太多,现在只剩下半边船身还在海面上,而更多的战船也是船桅断裂或者船楼坍塌,显然横行肆虐的实心炮弹也没有少让他们吃苦头。
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伊尔汗国的水师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当然也不会简单的横过来船身用一字长蛇阵来阻挡明军飞剪快船的突击,毕竟谁都不知道在后面虎视眈眈的那些宝船会不会随时倾泻一顿炮火,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海面上的伊尔汗国水师战船除了十多艘向后守住海湾入口之外,其余的不退反进,两翼向前,中间战船略微落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口袋型,一副要将明军飞剪快船编队一口吞下去的架势。
而北侧的那一支伊尔汗国船队也开始向南航行,一边不断地摆脱另外一支明军飞剪快船编队的纠缠,一边横插向明军宝船左翼,显然是打算阻拦明军宝船跟在飞剪快船后面一起向前突击。
明军海军作为主力的宝船和作为前锋的飞剪快船各有各的优缺点,一个船小但是航很快,一个船大却难以灵活运转,所以组合在一起可以相互弥补,但是一旦分开使用,就很容易被人各个攻破,所以伊尔汗国船队很显然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只要能够将飞剪快船编队包围之后一口吞下,那么剩下的明军宝船很难阻挡伊尔汗国战船的集体突击。
到时候这一场艰苦的防御战很有可能转变成对敌人的全歼作战。
对于伊尔汗国人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够在这个地方战胜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那么整个南洋战局都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艘艘伊尔汗国战船顶着呼啸的海风,向着明军舰队中间并不宽阔的缝隙冲过来,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船楼上端着千里眼的马塈等人,嘴角边都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不得不说伊尔汗国水师将领对于这个时机把握得很准确,但是他们一切的作为都是建立在大明舰队的反应比他们慢的基础上——毕竟明军就算是察觉到,也是在伊尔汗国舰队动之后很久了,但是他们却忽略了马塈等人手中的千里眼。
有千里眼,就意味着马塈等指挥作战的明军将领拥有相比于伊尔汗国将领更为宽阔的视野,所以在伊尔汗国战船开始变阵并且向着这一个缝隙冲过来的时候,马塈等人就已经捉摸出来他们的意图,甚至可以说,马塈在下令飞剪快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