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还没下来,所有的毕业生不是在四处疯跑着玩就是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莫柳欣家里有亲戚是红会的,在她们学校有个爱心组织点,因此有了充足的时间后莫柳欣和组织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办了次慈善募捐晚会,两个班里的每个同学都被“强制”要求去当观众或者演员,高三以后的每一次活动、每一段回忆,似乎都要被打上“这是最后一次”的印迹,也因此高中的同学总是很容易被组织起来。
这种感觉在后来萧莞上了大学班级活动永远最多有一半同学参加时尤其明显。
晚会是露天的,在d市最大的广场上办的,观众就是吃了饭出来遛弯的人,还有些学生直接把全家老少都带去了,一个座椅都没有,大家都是站着的。晚会一共两个内容,一部分是表演节目,一部分是摆摊义卖,透明塑料盒子放在舞台前头,两个比较壮的男生坐在铁架旁边看着。
基本台上每个演出结束都会有人捧场去捐款,那场面不像募捐,倒像卖艺的。
都是认识的同学在演出,“观众们”特别捧场,鼓掌叫好一个不落下。
萧莞也上去唱歌了,为了表演还跑去批发市场买了条白色小礼服裙,在常年穿宽松校服的状态下,乍然换上吊带低胸裙,她还有些不自在,可是所有人都说好看,她一咬牙把零用钱全都砸出去了。那条裙子她这辈子也就穿过那一次,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在她后来的一段时间体重暴涨时,她经常给别人看她那天演出的照片,看她精致的锁骨和苗条的身材,然后表情坚定的告诉别人,“看见没,我也曾经是小仙女来着!”
那天晚会,徐玥也去了,她跟萧莞有半年没正常说话了,后台碰上萧莞正在练习背歌词,她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裙子,哼了一声,萧莞无语的看着她离开,然后过了一会儿莫柳欣就来了后台,手里拿着串大粒的糖果色项链,“徐玥刚才去摊位上买的。”
萧莞原本因为看见徐玥的臭脸有些难过,听到莫柳欣这么说,脸色一下就好起来,可挂上了那个项链后还是嘴硬的说,“她是不是说看不下去我品位太差了?”
莫柳欣笑出来,“一个字不差。”
笑完了又忙着去前面组织活动,留萧莞继续练歌。
那天到底唱的走没走调萧莞记不清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站在台上的时候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的,她心里没底,可台下的观众根本不在乎她唱的什么样,口哨吹得比音响声音还大,孟英、李林琛、黄彦山、陆云旗几个男生还夸张的一人拿着一朵花爬上台去献花,吓得萧莞词都忘了,“啦啦啦”的啦了好几节,她一手握着花举起来左右摆动,下边的同学就给面子的和她一起摇手。
那歌唱的真不怎么样,可那次表演的感觉真棒。
终于唱完了,萧莞呼了一口气跑到休息区,看见那几个男生正围坐在一个古筝旁边,李林琛正在卖弄,拿了同学的指套戴上,硬是用古筝生生的弹了一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萧莞过去的时候其他人正在嘲笑他。
她站在陆云旗旁边,手里还握着刚才的花,跟许久未见的黄彦山打招呼,对方点头冲她笑笑。然后萧莞的八卦之火就熊熊的燃烧起来了,冲陆云旗招手在他耳边问,“欣欣知道黄彦山在么?”
陆云旗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跟她说了句,“知道,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萧莞撅了撅嘴,也不再纠结那两人的事了,去换了自己的牛仔裙,跑回来跟着这群人一起玩,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一起看节目聊天。
等到晚会终于结束,他们留下来帮着莫柳欣一起收拾舞台,撤道具、数钱入账、收摊位。弄得差不多了,黄彦山说要请大家吃宵夜,众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备,比起以前出去玩时家长的各种细问,毕业了的他们就像脱缰的野马,再没有任何束缚。几人来到广场附近的烧烤区,要了烤肉和啤酒,说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题,那时候好像总有聊不完的天。
黄彦山和莫柳欣始终没什么交流,后来黄彦山敬了她一杯酒,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一饮而尽了。大家都知道黄彦山不会喝酒,看他那一大口酒都有些难过,又都不知道说什么。萧莞被那气氛感染,也倒了杯酒敬李林琛,她笑着跟李林琛说,“要是十年以后,我还没嫁,你也没娶。”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尴尬,李林琛举着杯子跟她说,“要是十年以后你还没嫁我还没娶,那咱俩混得是不是有点惨?”
萧莞被他说的笑了场,想说的那些煽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把酒喝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到后来大家喝的都有些高,还算清醒的徐玥和陆云旗分工打车,把人送回家去。陆云旗、萧莞、李林琛一辆车,李林琛和萧莞家就住相邻的小区,他坚持着自己很清醒,还走了个直道给他们看,陆云旗看看走路都不稳当的萧莞,无语的让李林琛自己小心一点儿,目送他过了马路就搀扶着萧莞回家。
萧莞基本上是半靠在陆云旗身上走路,走着走着觉得一阵头晕,扶着路边的树就吐了起来。陆云旗拍着她的背,看她吐得鼻涕一把泪一纸巾帮她擦,等她终于好点了,想继续扶着她走,谁知她却抱着那棵树哭起来,“陆云旗,我失恋了,他不喜欢我……”
她形象全无,过耳的短发乱糟糟,为了演出画的眼妆更是晕了一脸。
陆云旗一言不发的继续用纸给她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