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蒲扇般的大脚刚落到地板上,破旧的地板好似无法承受老鸨如此重量级的体魄,平白的震了一下。
“你来晚了,她已经死了。”惜恩站起身来,与老鸨四目相对。她尚无法接受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儿突然离去,已是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注在眼前这个肥胖的老女人身上。
“死了就死了呗,整天哭丧着张脸,让人看的心烦。来了我这地方还想装清高,那是她自找的。”老鸨没料到蓝媚儿还有这等看起来很有身份的相识,方才的气焰稍有收敛,但是仍不屑的撂下这几句话。
惜恩本想着老鸨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谁料到人家轻飘飘的说完,转身扭着硕大无朋的臀部,又傲然的跟只大肥鸭般下了楼。
“你给我回来,杀人害命,必须给个说法!”惜恩一个箭步就要往外闯。吓得守在门口的婷婷忙又将她抱住,可是这次惜恩明显已是气急,手抓脚踢的就要去找老鸨算账。
婷婷被她抓挠的受不得,大叫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这般婆婆妈妈,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了你撒野的!”
“主子,咱快别闹了,办正经事重要,这地方不是说理的所在,还是将人带出去再说。”浑驴子在外面候的久了,因为担心主子别出意外便找了身这里下人的衣服套上,也溜了进来。整好遇见婷婷去寻老鸨,看她们形色匆匆的样子,心里猜测必和自己主子有关,是以一路跟了上来。
“人已经死了,你赶紧找人将尸体运出去好生葬了吧。”惜恩说完这句话便要下楼。
浑驴子当主子说的是珍珠,想着陈延瑞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
“慢着,这事还是等一等,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随即一把抓住婷婷着急道,“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妈妈。我有事情与她商议。”
婷婷被惜恩刚才一阵厮打弄得发鬓凌乱衣衫不整,活脱脱一个鸡窝里钻出来的可怜人。见自己又被面前这个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少年公子抓住,条件反射的就往后退。“妈妈在一楼的最西面那间房里,你自己去寻便是,何苦又拉着我去挨骂。”
惜恩一甩手放开婷婷,自己‘噔噔噔\的下了楼。不费功夫的找到了婷婷所说的房间,一脚将门踢开。
老鸨经方才的事情还有些余怒未消。见眼前这个年青后生不知高低的又找上门来,不由得就动了真气。
“你以为我这里是你说来就来,想闹就闹的地方?小子,你还嫩了点,趁着姑奶奶我今晚心情好,赶紧滚出去。还有那个死人最好一并带着,省得我还要人把她送到野狼谷去。”
“你们做孽深重,就不怕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好人不得好活,坏人不得好死,若是公子你是选择哪一条?”老鸨色迷迷的望着惜恩。将各杯子在手中玩的滴溜溜转。一辈子风月场中的好手,最是会玩弄心计的。
惜恩暗自叹了口气,不想和她再多啰嗦。对于这等人,你说什么都已经没用,看惯了黑暗的眼睛会自动忽略光明的存在,就让她们做一辈子黑暗中的活物吧。
“我是来找人的,麻烦妈妈行个方便,放我那姐妹一条生路,条件随便你开。”惜恩坐到老鸨的对面,四目相对。各自揣摩着对方的心思,各不相让。
老鸨丝毫没有为惜恩爆出女子身份而意外,反倒龇牙咧嘴的一番得意,“没想到姑娘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你这姐妹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到这种地方,你有多少家底子可以掏的?”这明显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再看情况出价,实在够老奸巨猾。
惜恩无奈的虚与委蛇,“我也不过是会些刺绣,开了家门面过活。只是我这姐妹都是些大户人家的经常过来照顾生意的使唤丫头。虽是滴水之恩,到底我也不忍看她们白送了性命。您老人就当行善做好事,我自当回去到庙里给您立块功德碑,每日晨起晚睡都要念佛祈祷您长命百岁。”
方才还盛气凌人,转眼就这般的低声下气,老鸨有点吃不准这人的来头。
“你有多少银子孝敬我,干我们这行的从玩那些虚头八脑的事情,就是死后过油锅也不觉得,倒是活着就得过的舒舒服服的。”老鸨眯缝了眼睛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试探。
惜恩一狠心,再这样拖延下去说不定珍珠也步了蓝媚儿的后尘,自己还算计几个银子做什么,决然道,“一万两买你一个丫头,想来我那姐妹自进来之时便抱了必死之心的,你是觉得驯服一个不可能接客的丫头好,还是清清爽爽的拿了银子好?”
“哎呦,大手笔啊,我老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既然是个女儿家。不错,我喜欢,成交。”老鸨爽快的拍桌子称赞,本来死了个丫头觉得亏本了,这下用个要死的丫头换一万两银子,顿觉连本带利的都回来了。
“那你把人给我带来,我即刻付银子。”以防夜长梦多,惜恩忙催促着。
“只是......。”老鸨有些字犹豫,“大户人家的丫头卖进来都是间接处死的理,你这样将人带出去,万一被人发现,我岂不是要倒霉?”
“这事不劳你老人家操心,道理我懂,人我带走。刚才去世的那个女子你就当作是她埋葬了,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办场葬礼,银子我出。这样既起到遮人耳目的作用,又能全了你我之间的买卖,如何?”
老鸨拍手喜道,“到底是我老婆子老不中用了,姑娘脑子就是活络,就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