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听黄莺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着急的撩起帐幔出来,“你慢慢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与人无怨无仇,怎么会让人挤破门的找上来?”
“不是寻仇,是求见。”黄莺稍微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勉强回答的贴切些。
“求见,是你朝廷里的那些同僚?”
李墨林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领神会道,“我刚任太傅不过几日,朝廷里面熟的官员两只手还数不过来,哪里就有人挤破头的来求见。何况皇上最忌讳官员私下攀交,我又与太子皇子们走的最近,他们想巴结就更要考虑仔细了。”
“那就是为了柳家的事情,这案子闹的太大,他们中很多是担了失职处分的,大概想让你我到皇上面前说句好话。”
惜恩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李墨林半信半疑道,“至于吗?”
“是与不是,你我出去看看便可见分晓。”
大冷天的,小顺子愣是忙出了一头汗。他小屁孩一个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指挥着家人端水上茶送点心搬椅子挪凳子,就怕得罪这些一个个冠冕堂皇,但行事却有些不着调的官员们。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家少爷有伤在身,行动未免迟缓点。我已是让人前去禀报了,想必一会就到。”小顺子哈腰拱手的赔礼道歉。
满厅十几号大小官员哪里听的进去,一个个虽不说话,但只绕着不大的客厅转圈。也有那还算稳的住不转圈的,一杯茶水接着一杯茶水的往肚子里灌,也不知可品出味道来没有,反正外表看着倒是平静的很。
小顺子看的眼花缭乱,也不敢多说话,招呼一阵,瞅空溜了出去。
“小顺子大总管,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还不赶紧进去好好巴结一下这些正经的朝廷大员,说不定哪个一句话,你就飞黄腾达了。”青莺被小顺子临时请来安排茶水,见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忍不住嘲笑起来。她在白府生活十几年,什么样的达官贵人,豪门富户没见过。虽说是个丫鬟,却自有一股子出生豪门气定神闲的傲气,做起事来不紧不慢,应对自如。
小顺子刚呼吸顺畅就被青莺寒碜一番,第一感觉就是给予还击,但是自己正当用人之际。除了她,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不由得强忍了一口气,陪着笑脸道,“小顺子没见过世面,以后还要姑娘多多指教。”
青莺将涂了蔻丹的手指敲了敲手中的茶壶,“这紫砂壶不是博雅斋的货,我端出去都觉得丢人。劳烦大总管以后多注意着些,该省的便省,不该的尽管到账上支银子,咱如今可不是葫芦屯里的小户人家。”
一番话将小顺子说的气结,“你,你这是......。”不容他说完,青莺已是端着托盘进去给诸位大人添水。
留他独自在外面吹胡子瞪眼,对着青莺的背影一阵挥拳踢腿,以解胸中闷气。
“你神神叨叨的在做什么?”李墨林没好气的训斥道。
“少爷,小的,小的胳膊腿抽筋,抽筋。“小顺子皮笑肉不笑,赶忙的向少爷和少夫人行礼。
惜恩跟在李墨林身后,待要进门之时,李墨林大手向后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便往门里走。
一众的各类官员看着当今太子太傅,新赐封的逍遥郡主携手一同走了进来,不由得一愣。
任凭惜恩用力,李墨林只管紧握着她的小手,两人暗地里好一番较量,面上却都做出一番和蔼端庄的笑容来。
“不知各位大人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李墨林边说边拉着惜恩坐到上首的两个主位之上。
一众官员又是一番咋舌,按理应该依官位大小排座次。即便李墨林是主家占了一个主位,那惜恩身为女流之辈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占了一个主位的。几个官居一品的大员明显的脸色充血般的红,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两个款款落座的年轻人。
但是,无奈人家伉俪情深,自己又是来求人办事的,一个个只得先不计较这些,忍气吞声,各自坐回到客座上去。
“墨林近日养伤,不知各位大人找我何事?”开门见山,李墨林见惯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京官们,今日倒是想享受一下被仰视的感觉。
惜恩暗暗的白了他一眼,心道,“你真傻还是假傻,这些人哪一个都是手握实权的朝廷大员,得罪了谁都没好果子吃。不趁着这个时候拉拢关系,反倒想着摆谱,真是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在下总管京城总督衙门,因为柳家的案子,特来谢李大人为民除害,为朝廷除奸。我等商议了一下,大人这次立此大功,朝廷嘉奖自是当然。我们几位确有失责之处,是以为了感谢大人,特意前来拜谢。”这位乃是总督衙门的总管刘兆骏,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红脸,八字眉,酒糟鼻子,宽嘴唇下面一绺髭须。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抑扬顿挫,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审犯人练出的本事。
“这位难得,求人也不低三下四,虽说的有些子牵强,但是这就难为他了。”惜恩暗自忖度,扭头看李墨林,看他如何应答。
果然一股子江湖气息,李墨林听说人家是来感谢的,忙摆手道,“各位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我身为大泽国子民的本分,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义不容辞。”
一众人本以为这李墨林是个少年才俊,又新得器重,见其刚来进来时的样子,必然是不好相与的。谁知既然这般豁达,不由得将悬着的心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