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阳光的沐浴,这会子雪水从屋檐上流水般的倾泻而下,三五不时的滴溅到人的衣服上,偶尔落入脖子里,烦躁的想骂娘。
明德搂着个大包袱木头人似的站了半天,眼睛瞪的跟牛样,也不说话,直愣愣d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武德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明德兄弟,你现在高升了,跟着太子近距离接触,不像兄弟我风里来雨里去的站了一年,太子殿下指不定都没看两眼。还犹豫个什么劲,赶紧的将东西交给我,我再找人接班去,耽误了文泽殿的值班,谁也担待不起啊!”
包袱被武德硬是拽走了,明德傻了般的蹲在宫殿外呜咽个不住,声音不大,伴着滴水声却是显得十分的悲怆。
“男子汉大丈夫,就为换了个岗位就哭的这般模样,也不怕传出去丢人现眼?”
明德顿时止住了哭声,一个趔趄站直了身子,“李太傅,您怎么来了?”
李墨林反背着双手,慢吞吞绕着明德转悠了一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儿当自强,跟着赵师傅多学习,他是太子的武师父,可是举国挑选出的高人,不够教你的?”
明德挺了挺脊背,很有几分不服气的说道,“凭他是谁,我只服李太傅您。“说完又耷拉了脑袋,陪太子练功的侍卫有几个好命的,到时候被打的缺胳膊掉腿,却只能牙掉了往肚里咽,唉,我明德的小命咋这么苦啊!”
李墨林饶有兴致的看着明德各种感慨,“天无绝人之路,我教你几手防身术,保准让太子打的痛快又不会伤你分毫。”
“真的?!”明德十分意外的惊问道,刚才的颓废神色一扫而光,就差搂着李墨林亲上几口表达内心无法言表的感激之情。自己求了他几个月,他半招也没有传授。眼下突然答应下来,怎能让他不惊喜。
李墨林左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挡住想靠近些的明德,“上午说了一半的话,皇上与太子到底怎么了?”
明德立刻环顾了一周。这是侍卫们平常交接班的地方,因为此时并不到时辰,是以十分的冷清。
李墨林却不等他继续探头探脑的看有没有人,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眨眼睛两人已落在宫殿上的一处琉璃瓦上。
水气氤氲将个一望无际的辉煌建筑掩映其中。散散落落亮着的宫灯与不时传出的歌舞羌笛声,昭示着这并不是个十分冷清的所在。自古以来,这个巍峨壮观的辉煌建筑便成了权利与yù_wàng的象征,从不曾改变。
李墨林略带怅然的望向长空,从无忧无虑的民间到混迹于皇室,无非就是为了她。如今自己仍不忘初心,而伊人何在?
“李太傅,恕明德多说一句,皇上与太子之间并不像表面上看的这般和睦融洽,皇室内中的纷争就不必说了。是以劝你做好本分事便好,不要过多干涉其中。”
李墨林静默了,自问进宫之后,不曾多说一句,不曾多走一步,何如明德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难道自己真的哪里失误了?
“我于功名从不上心,自问不过潦倒于差事;于皇权中从不攀附,但求身无挂碍。你这话又是来自哪个源头,我却是不明白。”
明德是个爽快人。见李墨林如此聪明之人既然深陷龙潭而不自知,随即问道,“敢问一句题外话,******可还安好?”
“此话怎讲?”李墨林心头顿时沉入谷底。自己真的陷了进去不成?
“我只问******当前是否依然安然在府内,并无其他意思。”
“没有,她不见了。”
“夫人没有性命之忧,李太傅大可放心,只不过短时间内,你们大概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明德说的很是笃定。倒像这件事情他亲历了一般。
李墨林欲要爆发的一刻突然冷静了下来,不是他,他一个小小的守门侍卫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更没有机会参与。那么会是谁呢?太子,皇上,抑或皇宫中的其他人。
“你方才说太子与皇上之间有所不睦,此话做何解释?”
明德笑的有些无奈,一如李墨林此时的心情,“李太傅冰雪聪明之人,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参不透。太子日渐年长,接掌天下一事眼见得提上日程,皇上不得不防啊!”
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步履整齐的跑步声,伴随着有刀枪碰击之声。待得人群走近了看时,才发现是一群禁宫侍卫前来巡逻,个个身穿盔甲,腰配武器,虽然在黑暗中,仍让人感觉出一阵的杀气。
“这不是皇上的御林卫,怎么跑到了这里来?”
“防患于未然,可见皇上他老人家是用心了。”明德是自幼选进宫备用的奴才,虽然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少,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皇上与太子闹家务与我一个教书师父何干,我仍不明白你话中的意思。”李墨林半信半疑的接话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是不信明德。而是在这个皇宫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至于人心,那更是不可测。
“李太傅自然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我明德向来除了太子与皇上,谁都不看在眼里,但是却服你。“明德抱拳微微行礼,随即道,“******亦是个奇女子,我虽偶有耳闻,但深表叹服,可是她参与到六王府的事情便有些欠考虑。六王爷与太子叔侄关系本就极好的,如今您作为太子太傅,******又与六王府关系匪浅,这让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能不多心?”
李墨林懵了,若说他原本对惜恩的失踪还只是伤心难过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