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正自琢磨着该怎样甩掉石天这个狗皮膏药,与惜恩一同离去,谁知道惜恩既然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搅得李墨林顿时乱了手脚。
“惜恩,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解气随我一同回府了吧。”陪着小心的去拉惜恩的手,谁知人家见鬼了一般,急忙往后退。
石天伸手扶住惜恩,“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不要惊慌,还有我呢。”
惜恩信任的点点头,反手抱住石天的脖子,随其悠然腾起一丈高往着平坦的方向飞去。
李墨林直气的愣在了远处,眼见得惜恩随着石天越来越远,突然回过神来,紧跟着也追了上去。
“惜恩,等等我!”
安然着地,惜恩很是欢快的下了地,一场浩劫没想到化险为夷,怎么都该庆祝一番不是。
“惜恩,你还要和这个不明来历的人一同走吗?”李墨林气急败坏的追了上来,抓住惜恩的手臂着急问道。
谁知惜恩很是厌恶的甩开他道,“你才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第一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叫白蘅,不叫什么惜恩,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第二石大哥和我相识已久,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还是这个地方出了毛病?”惜恩指着李墨林的脑袋说的十分中肯,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伪装的样子。
这情形就连石天也看的傻了眼,掐指一算,也该到了吃药的时辰。可是她看着完全没有发病的迹象,言谈举止俱十分的正常,难道自己所用的药物产生了其他的诱因?诱使惜恩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选择性的记住一些事情?
“你说自己叫白蘅?”石天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吗?我难道不是京城白家的大小姐,白蘅?”惜恩很是诧异的****着石天,有些摸不清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怎么了,难道脑子都被刚才的雪崩吓傻了不成。
“是的,你是白蘅。”石天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李墨林开始烦躁起来,第一次,他有种摸不清方向的慌乱感。惜恩到底怎么了,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摸不透她。
往日,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他欣赏她,爱护她。
今日,她无疑仍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可是已经轮不到他去欣赏和爱护。
“丰泽县城,葫芦屯,陈家,陈延瑞,还有你义父义母,难道这些你都忘了?你义父替你改名白惜恩,这名字即便是白家老太太与老爷都是点头同意的,难道你为了躲避我,都可以统统装作不记得?!”李墨林盯着惜恩的眼睛,说出了一万分的心碎。
惜恩笑了,笑得很是天真,“你这人真是搞笑,我自幼生在白家,养在京城,哪里会知道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才是装疯卖傻,想骗取我们白家的钱财不成?罢了,本小姐现在身上没银子,你若是真的穷极了,待回到京城,我就取几两散碎银子借你也无妨,不能白让你演了半天的戏。”
“石大哥,我们走吧。”惜恩转身向石天甜甜一笑,阳光在积雪的反射下格外的耀眼,也衬托的惜恩的笑容分外夺目。
“衡儿,让我和这位少侠说上几句话,你先到前面等我一下。”石天劝说着惜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指着前方示意。
很是无奈的,但是格外听话的,惜恩(或者说白蘅)瞥了一眼李墨林高高兴兴走开了。留下两个大男人,进行着他们之间该有的交谈。
“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又不得不对你说声谢谢,若不是你去了陈府与陈碧云把酒言欢,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机会。”石天转身背对着李墨林,俯视着脚下的雪洼地,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宁静安详。
偶尔有一团团的雪沫子被风吹起来,打在人的脸上瞬间融化,凉意促使人格外的冷静。
李墨林无法移开追寻白蘅的目光,近在咫尺,远在天涯,大意就是此时此刻这个样子吧。
“你虽得到她的人,但是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她只属于我。而对于你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只要她有朝一日舒醒,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平淡的像眼前漫山遍野的大雪,这有点不像是逍遥小仙的口气。因为逍遥小仙无法无天,他有什么可怕,又有什么可屈服的地方?但是,今时今日,他明显已是屈服在命运的铁蹄之下了。
石天的脸色难得有如此明亮的时候,竟是微微抬起了头,向着空茫的天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今生今世,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再想起你,若是沉睡着的灵魂能够舒醒,那么关于背叛,关于失去的孩子,你觉得她原谅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墨林刚刚膨胀的愤怒瞬间被冷冻了、沉寂了,背叛、孩子,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绝对不会。
两人之间的沉默大概让石天猜出了结果,他很是悠然的继续道,“如果舒醒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煎熬,何如就此沉睡不醒,即便活在梦里又如何呢?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本就不该分的太过清楚。”
“石大哥,你们谈好了没有,我肚子饿了,赶紧带我下山去吧。”白蘅很是不满的冲着这边喊将起来,长发飘飘,鹅黄色的衣裙在白雪皑皑的山谷里宛如一朵美人蕉,鲜艳明媚,却又有着一股子独特的傲气。
石天不再说话,转身向着白蘅走去,步履坚定而平稳。
李墨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