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与李墨林进了屋,回头一看,顾朝风不请自来已是跟进门。
“舅舅,你老人家有何事吩咐?”白蘅摆明了不愿让其呆在屋里,不为别的,石天难得登门必是有事要说。让个武林前辈在屋里,无论如何是十分不妥当的。
顾朝风没料到蘅儿给自己直接下了逐客令,但是他刚才已是给了李墨林保证,岂能轻易就被打发走。
环顾左右,一边磨叽时间一边想着借口,“那个,我闲来无事想到你书房找几本书看看。”说着不等白蘅答应,已是迈步直往书架走去。
石天见顾朝风模样,心知如若自己不走,那么其端然不肯离开。罢了,横竖只要能够与蘅儿如此安逸的坐着喝茶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仍是茶尖儿的极品货,白蘅却取了一只琉璃杯来冲泡。嫩绿的小芽在透明的杯中肆意翻滚玩耍,看的让人不忍去喝了那杯中的茶水。
“据说这东西是西洋国进贡的,不知浑驴子从哪里得了来,我瞧着倒挺喜欢。”
石天在万和帝身边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心中不由得万分感慨。竟是西洋进贡的贡品,为何皇上跟前从来不曾见过,倒是落在一个商人手中。可见大泽皇宫已是乱成了什么样子,王爷、太子内讧,宫女太监趁机谋取私利,文武百官能躲就躲能藏便藏。如今做实事的恐就剩下那个替太子殿下寻找传国玉玺的汪伯贤了吧,可悲,可叹啊!
石天望着眼前的琉璃杯忍不住的出神,待得伸手去取那杯子,鬼使神差杯子“啪”的落在了地上,茶水顷刻间泼洒了其一身。
白蘅伸手拉过石天烫红了的手臂查看,“唉,因果缘法自有定数,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杯子想太多。”
到底还是玲珑剔透的白蘅最为知心,石天不以为意的一笑,将袖口打湿的地方捋了起来,露出一段手臂,“你这屋子里暖和,一会就烤干了,不碍事的。”
顾朝风怔怔的盯着石天的手臂,一瞬间所有往昔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他不是应该被称为太子的那个人吗,为何偏偏是个护卫的身份?
“石护卫几时进的宫,又在皇上跟前伺候了多久?”
白蘅正帮着石天收拾,突然听得舅舅问起关于石天的事情,不觉有些奇怪的望了过去。
“若说进宫不过近两年才到京城,但若说伺候皇上却已然记不清楚是多少年了。”石天实话实说,冲着顾朝风讪讪笑道。
顾朝风越发的惊呆了,像,实在是太像了。难道他出入进宫几年,竟然没有人认出来。刘珙啊刘珙,你做的好事,偷梁换柱的事情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到底还是被我发现了真太子。
“太子殿下,请容草民一拜。”顾朝风几步走到石天跟前,撩衣服便跪倒在地。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白蘅与石天都傻了,两人面面相觑,拿不准舅舅到底唱的哪出。
白蘅忙问道,“舅舅莫要乱说,石大哥不过是皇上跟前的一等护卫,若他是太子,凭皇上父子情深又怎会这么多年认不出来?”
顾朝风冷笑一声,“那要问问六王爷他老人家了,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药才能蒙蔽圣听将近二十年。想当年良妃娘娘刚刚诞下皇子便突然暴毙,小皇子由接生的太医抱出娘娘寝宫,皇上尚来不及看上一眼又染上了天花。是以,自那以后真正的皇子就再也没有回过皇宫。而后来病愈回去的不过是六王爷的一个小妾所生的孩子,是六王爷亲自导演了这出戏,你们谁也想不到吧?”
白蘅见石天听的如痴如呆,而舅舅已然一副义愤填膺模样,两眼圆瞪,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条条暴起。
“舅舅所说之事可大可小,你竟然说了却又有什么证据拿出来一看,否则传将出去必然一发不可收拾。”
“哼,要证据,证据就在他的身上。”顾朝风上前一把握住石天手臂,翻过臂弯道,“看看,小皇子出宫之夜是由我护送,慧妃娘娘亲口说过龙儿臂弯有处胎记让我务必小心。后来仔细想想,大约当时娘娘已然有所察觉。可怜即便如此,仍无法逃脱厄运惨死于宫中。”
石天疯魔了般重复着顾朝风说过的话,“皇子,慧妃,皇宫,皇上,六王爷......。”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又怎知过往诸事。请一一告知晚辈,我自来没有爹娘,亦不曾听人说过有关于他们的事情。皇上于宫外养了诸多死士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我便是其中一员罢了。但是平心而论早就将其当作最亲近之人,他亦是待我不薄,但若说是真父子实在不敢相信。”
顾朝风哪里敢受石天的拜礼,也跟着跪了下来,一时间悲从中来,两行热泪扑簌簌滚落,“太子殿下,我们顾氏满门为了护你周全被六王爷害的家破人亡,只有我逃脱在外过着暗无天日的流亡日子。而颜儿因为也是顾家之人,被他们用药物控制,二十年来不过是半个活死人罢了。这些都是六王爷的所作所为,他表面荒唐不羁,迷糊不理朝政,实际上算计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龙位。哈哈哈,他才是真正的魔鬼,披着袈裟的魔鬼。”疯了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让人不寒而栗。
李墨林慌忙冲进么时刚好遇见出门的石天,但见其双眼如血,神情呆滞,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
“蘅儿,你没事吧?”李墨林关切的上下左右的打量白蘅,再回头望向门外道,“我就说姓石的看着一副老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