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两只手仿佛被施了软骨散般抬不起来,任凭眼泪如注般洒落,却一个字说不出,一点忙帮不上。那身子先还能勉强站着,不知不觉软塌塌就往后摔去。
李墨林心知白蘅如今的性子,虽自己已然与她有过夫妻之实,但是这事情不知这一生一世可会再被重新想起。平日里她连肢体接触尚且避讳,如今虽身受重伤,但是若他日得知是自己为其宽衣解带疗治不知作何想法。是以虽万分担忧,到底还是拂袖站于门外,两眼茫然无措,不知蘅儿到底伤的如何。
黄莺此刻正从外面端了盆热水进来,眼见得青莺仍未帮小姐更换衣物,忍不住腾的生起一股怒气。可是只一眼,只随意的一扫便也傻在当地,谁也没有料到外面的罩衣并无甚大的***而中衣却是此番模样。
即便是李墨林也只是以为天仙婆婆并未下毒手,不然白蘅不会最后在石门内发现。
听得房内许久没有动静,他终于按捺不住,转身冲了进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蘅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开始出血,并且逐渐晕染开来。一处处血花就似那娇艳含羞的绚烂花朵般美丽,却又处处惊心,让人疼到心底。
“蘅儿!”李墨林蓦然蹲下身去,双手狠狠一撕,白蘅的中衣便被撕裂一半。但凡身上能见到的肌肤皆是一个个的黑点,所有的黑点之上都开始往外出血,血珠冒出的速度不紧不慢。就似一个吸血鬼般在渐渐夺去人的生命,而却不会让你太过痛苦。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到底遭遇了什么?”李墨林兀然的自言自语。其实又何必多问,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出,天仙婆婆必然是将白蘅丢尽的毒蛇窟中任群蛇肆意撕咬。万蛇肆虐,那是怎样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蘅儿平日孱弱如此,她又是如何煎熬到此时而活了下来。
李墨林闭上双眼,猛然低下头去吸吮白蘅身上的蛇毒。虽然天仙婆婆给了解药,但是若不将蛇毒即刻吸吮出来,一来解毒丹效果有限,二来白蘅是否能够挨过七天尚且是个不定数。李墨林不敢心存侥幸,已经经历那么多过去,如今一切都已然安定,为何不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无论她醒来是否会埋怨自己,李墨林再顾不得去想太多,他想要的,唯一的,就是蘅儿一定要活着,活着。
随着一口口毒血被吸出,李墨林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但是好在他自幼习武,真气底蕴本就高出一般人去,虽说已有剧毒侵入体内,好在尚不至于影响太大。
青莺与黄莺见将军替小姐吸吮毒血,又是担忧又是羞臊,只恨自己刚才怎么想不到这一茬。拼着自己贱命一条,若能救活小姐,想想也是值了。可是万一将军有个三长两短,两人又该如何处置接下来的事情。老妖婆说不定就等在门外看笑话,苍天有眼,两人唯有暗暗念佛,希望李墨林与白蘅能够平安度过此劫数。
七天悄无声息的过去,在这七天中好在天仙婆婆再未前来骚扰,而青莺与黄莺两个丫鬟更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两日日夜轮转看护着小姐,李墨林更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白蘅床前,每次睡着必将白蘅纤细小手握于掌心方可心安。
到了第七日,白蘅仍然悄无声息的安睡着,那好看的睫羽,微微翘起的温润鼻翼,嘴唇虽然略显苍白但仍不失柔美至极,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落在枕上,柔软的锦缎蚕丝被盖至胸前。只要一眼望去,截然一个世外仙姝落入凡间,仅仅是随意的睡姿便美的移不开眼去。
只是此刻她的素手握于他人的掌心,而握着仙子小手的又岂会是平凡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墨发洒落肩头,总顶一只玉簪,利落的玄色衣衫不染纤尘。如此一对璧人,必该生生世世相守,否则岂不是让人惋惜。
青莺与黄莺今日再未离开房间一步,惟恐小姐随时醒来跟前无个人照料。
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两个人心中打鼓般七上八下。将军早就叮咛嘱咐妥当,说今日必然会安然醒转,难道是老妖婆给的解药有异,还是小姐的身子终究太过羸弱抵挡不过蛇毒的侵袭。
所有的可能涌上心头,黄莺已经开始忍不住默默抽泣,青莺却连哭的力气也使不上来。
仿佛是心有灵犀,或许是真的是心灵相通,李墨林缓缓抬起头来,熬了三天三夜,不过刚刚小憩一刻也是不安心。手心中轻微的一个动静将他惊醒,期待的睁开双眼看向白蘅,她终于醒了。
“李大哥。”能够在醒来的一刻看到如此一张绝美的面容是何其美好的事情,白蘅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有过真正的幸福,这一刻有幸福从心头掠过。
“不要说话,好好躺着,你体内的毒虽说解了,但是身子还弱的很,必得休养些日子才能自由活动。”李墨林伸出手去轻抚白蘅小巧的嘴唇,一种柔软瞬间渗入指尖。让他不禁想起那日替其吸取蛇毒的情景,若是当初自己不惹的蘅儿负气出走,是否她不会有如此多的劫难。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起因,而所有的苦更应该由自己承受才对,可是上天却偏偏选中了蘅儿,何其不公。
然白蘅却伸手轻轻触了一下李墨林,吓得李墨林急忙移开手指,惟恐蘅儿又如昔日嫌自己轻薄无礼。谁知蘅儿的手却停了下来不再动,而面上依然是淡淡浅浅的微笑,暖的胜过任何时日下的阳光,可以融解人间一切的冰雪。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终究是一句感激的话,李墨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