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寻到打的半死的浑驴子,只见其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不想进来之人正是自己以前的冤家对头,这时李墨林又满身酒气,糊里糊涂一头闯了进来,真个闹得不可开交。
李墨林红涨着脸,迷迷糊糊抱着个人在怀里又是摸又是亲,嘴里还说些不三不四的暧昧话。
柳四又急又恼,口中呵斥着,“哪里跑来的酒囊饭袋,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爷台,再混闹就让你出不了这万花楼!”又是甩,又是挣。
生,但那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下死手抱住个人还真不是轻易能挣脱的。况他又喝的烂醉如泥,正是天老大第老二,乜斜了眼睛也发狠话道,“爷、爷......也是个朝廷钦点的举...举人,咋...咋就配不...上你。今晚爷还就要定你了,走...陪爷出去喝...喝两杯助...兴.”说着倒拖着柳四往外走,柳四心知和醉汉没甚道理可说,急得什么似的。
偏这时他一眼看到惜恩与另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将浑驴子解开,包了个毯子就要往外抬人。
“白姑娘,你前面带路,这儿我不熟,我后面扶着,就说是,赶着送回去。”小顺子半携了摇摇欲坠的浑驴子着急道,他身上藏青色的衣裳也弄了几处血迹。惜恩心里没底,但此时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外冲了,望了一眼和李墨林撕缠的柳四,咬牙出了门去。
万花楼外青莺和徐驼子带领众乞丐闹的沸反盈天,偏这桃花渡又是个闲杂场子,南来北往的过客被梅雨绊住,愁的就是没个乐子。乍一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不消一刻功夫,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万花楼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各位老爷、少爷、公子、小姐、爷爷、奶奶们,你们给评个理,我家赶驴的把式被他们骗进门去,现逼着让送十两银子赎人。我们东家走趟生意统共也挣不过二十两,难道就白送了这些个黑心肠子?!”徐驼子一边敲锣一边吆喝。青莺看着嫌气势不够,踢了脚领头的乞丐,“都别闲着,给姑奶奶我使劲的喊,喊饿了一人管一碗牛肉大馄饨。”
那乞丐头子今晚吃饱喝足,正觉天地无事心底宽,眨巴着一双猫屎眼打盹儿,一听说有肉,立时就来了精神。也不用青莺指挥,先就扑身向前,哭天抢地的吆喝道,“什么万花楼,我看是王八头子谋财害命,尽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我花子张最清楚不过,前儿个后墙根下埋的什么东西,让他们容妈妈出来摆说清楚。”
容妈妈指挥了一群看家护院的打手刚到门前,只见外面叫嚷嚷,乱糟糟,正没个开交。嘴角嫣然一笑,眼角一抹风骚,端的妩媚动人,捏着手帕不慌不忙道,“谁在我万花楼门前闹大呼小叫,扰了客人寻欢作乐,惊了姑娘们的小性儿,这就是要断了我容妈妈的财路啊!统统的打出去,有事明儿个到官府过堂,一是一,二是二,我还就不信了,县大老爷还能容得了你们这些走南闯北莽撞惯了的地痞流氓在此滋事扰民!”
叫花子听他摆出县太爷来,顿时哑了声,这阵势就是傻子也猜出了门道——人家和县太爷交情匪浅啊!
惜恩与小顺子带着人顺利的出了二门,一眼瞧见大门口乌鸦鸦的挤满了万花楼的打手们。这才悟出刚才为何如此顺利,原都到这里来壮威势呢。可是出不了这个门,一切都是白搭,急得正没个想头。这时听外面叫花子嚷嚷,灵机一动帮小顺子扶着浑驴子到墙角坐下。小声嘱咐道,“我先去将水搅浑了,你瞅空赶紧带着人出去,记牢了!”
说完,来不及等小顺子答应,将手里的血没头没脸的擦了自己一身都是,哭着就往门外跑去。
“各位爷台快救救小女子,容妈妈要打死我呢!”
容妈妈正说的口吐白沫,义正言辞,今儿个是她受屈,竟是还要拉了人见官。不料突然杀出这么个疯丫头来,看着一头脸的血,也不知是哪个,正自发怔。
外面围观的人群原不知就里,此时眼睁睁见得一个姑娘被打成这样,人都是爹生父母养,谁没个兄弟姐妹的。先就有人挥着胳膊嚷道,“这**太过猖狂,你做生意我们不说,你随意打死打伤这些柔弱的姑娘就是罪过。”
“刚才说后墙根底下埋着东西,我闻着竟是有些尸臭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放我们进去看看!”
有明眼人一语中的,立即喊道,“放了这个可怜的姑娘,各位,人既然求到我等,就是缘分,若是过了今夜,少不得就送了这姑娘的性命!”
其余众人稍一思量,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捋胳膊就一起涌了上来。
徐驼子一眼瞧到主子出来,心里越发着急,锣鼓铙钹敲打的震天响。一众的乞丐也齐声高喊,“救人啊,杀了这个老虔婆。”
容妈妈跋扈惯了的人,先还趾高气扬,一席话就压得众人没了气势。此刻见犯了众怒,想收场又咽不下这口气,丝帕儿一挥,“把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都轰走。”
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护院挥舞着半人高手腕粗的硬木棒就要打人。这下热闹起来,有血气方刚的侠义之士哪里肯退,拔刀抽剑迎上前去。
小顺子拖着浑驴子顺着墙角往外溜,无奈他人小力气有限,使出吃奶的劲来还是慢的蚂蚁一般。容妈妈心中惴惴的望着混战的人群,正思量着她那死鬼姘头——县老爷怎么还不来。一眼瞧见墙角窜出个人影,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