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在医院里躺了十几天,全身都不得劲,总算是得到了医生的批准,可以出院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推门走出病房,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无视身后躺在病床上,被绷带包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的王弈铭,那苦哈哈的哀怨小眼神。挑挑眉毛,头也不回地关门,走进了电梯。开玩笑,再在这里呆下去,没病也要郁闷出病来了,指挥着三藏开车,先出去好好搓一顿再说。
酒足饭饱,放松放松了心情,驱车回家。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保安室那边,围了不少的人。有很大声的斥责声传过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武力驱逐了啊,别怪我欺负老人家!哎,怎么还给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倚老卖老没有用、、、还敢给我玩碰瓷,你找错人了吧你!”
这斥责声听着很是熟悉,仔细辨别,正是小区保安小王的声音。小王是去年才农村进城,找到了这份工作的,平日里完全就是一副憨厚老好人的模样,不管做什么,都是笑嘻嘻的样子。这会儿居然也会被逼的大声骂骂咧咧,有点意思。
三藏来了兴趣,直接推开车门,挤过那边的人群,把事情看了个真切,但只是一眼,原本的幸灾乐祸脸,却是转眼间换上了满脸见鬼了的惊讶表情。
有些疑惑的也跟着挤了进去,小王正在指着地上一人,一手握着自己腰间的警棍上,一只手颤抖地厉害,脸都憋得通红一片,嘴角时不时地抽搐两下。围在四周的人不时地指指点点两句,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视线落在地上那人身上时,我却是五官一僵,眼皮不自觉地狂跳了起来,“这么巧?”穿着一件臃肿破烂又满是油污的旧衣服,糟乱肮脏的头发上沾着杂草烂叶子,脸上手上全是不知道囤积了多少年的污渍。肆意生长在整张脸上的杂乱胡子,和胡子连在一起的油垢脏乱花白头发,胡须包围下仅露出一小部分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眸子,半眯不眯地盯着小王。也不言语,只是抱着他的腿,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
虽然衣服是换了一身,可这熟悉的模样,不正是我和三藏在九龙山下,遇到的‘消息通’嘛!当时他留下一张纸条不告而别,只说什么“有缘再见”,还顺走了我一笔压在柜台那里的房钱不还,虽然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还上。不过现在居然会在这里再见到他,还是有些感慨缘分这东西。
眼看着小王忍无可忍,抓着警棍随时要给他来上一下的模样,连忙挤过人群,伸手拦了下来,“且慢,这老人家我们认识!”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三藏。
三藏也从呆愣中回过了神,满脸的尴尬,“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们还真认识他!”决口不问缘何会闹到如此地步,只是和小王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毕竟,‘消息通’那无赖的性子摆在那里,像小王这样老实巴交的孩子,决计是欺负不了他的。
抬头见说话的是我俩,也算是熟面孔,小王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原来当真是认识人,杨先生,快带你们这位朋友走吧!他在这里这么闹,实在是耽误我的工作,影响也不好啊。”
“抱歉啊,耽搁你工作了,我们这就带他走!”三藏说着,便打算伸手过去拉着走人。
不料,‘消息通’站是站起来了,却还不肯消停,很是傲娇地指着小王,“你看看,我没和你说谎吧,我真认识这里的住户,偏偏你这小娃娃狗眼看人低,还要撵我走,老头子我是这么好撵的吗?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可不全是被你推搡出来的嘛!要不是我老头子心地好,非要把你告上去不成!”
小王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唰’的一下又弄了个通红,“你这人好不讲理,你说你认识这里的住户,可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明出来,我能让你进去吗?这都是有规定的,你偏偏缠着我不放,还总想方设法地要溜进去,谁知道你安没安好心!再说你这身上哪里有一点的伤,是你自己坐地下抱着我的腿的,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碰到你!看你年纪挺大的,脸皮咋就这么厚呢!这不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吗?”
三藏的笑脸有些绷不住了,朝小王道了声歉,拽着‘消息通’就跑,速度堪比百米冲刺。我额角隐隐有三条黑线滑落,朝小王那边点点头,也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直等到再看不见那边的人影,三藏才松开了拽在手里的‘消息通’的衣角,转过身来看着他,眼角还在抽搐,“您老人家确定到这里来,真是找人的,不是专门闹腾那门卫小哥的?”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着实在想知道他的目的。
‘消息通’拍了拍油腻腻的衣角,跑这么久也没见他大喘一口气,眼睛眯了眯,端着架子,看向我俩,“你这娃娃,老头子我可是专门来找你们的!”说完这一句,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语气也委屈了起来,“那门卫不让我进来也就算了,你们俩还不帮我说一句话,我老头子千里迢迢的,容易吗我!”
那语气,那动作,完全就是一场变脸秀,不知情的人,估计还得以为我们俩虐待家中老父呢!我和三藏两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表演,直到那边小路上有人走过来,这才闭嘴缓了缓神,邀着‘消息通’先进了屋里再说。
去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放在桌上,这才寻个地方坐了下来,看向一旁悠哉游哉的‘消息通’,“前辈,您刚刚说这次前来,是专程为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