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门外积云便疾步进来,附耳在她身边轻声道:“太后,图列夫让人传话来,说十皇子不过是与他志趣相投,两人是之交好友,问您为何要赐死他的之交好友。”
“放肆!”太后的手拍在几上,满脸杀气,“荒芜蛮夷,竟猖狂至此!”
然而,内乱未平,她也只不过说两句发泄的话,没有再做什么。
只是跪在地上的赵弼却悄悄擦掉了头上的汗水,提到嗓子眼的巨石放下了。
“母后,保重凤体,莫要气坏了身子。”明德帝出声安抚。
太后压住心口的怒气,看向明德帝,“皇帝,此事,你拿个主意。”
她说的是赵弼母子的事,明德帝心领神会,很是欣慰的拉着懿德的手道:“儿子既是找回,自是要记在你名下,至于宁妃。”他神色一冷,“哼,降为美人,禁足冷宫,无召不得出冷宫半步。”
懿德感动又不忍的落下泪来,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剩下的便是母子相认的催泪戏码,太后不打算看,挥挥手,“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明德帝再偏向懿德,也不敢不孝,领着她的大小女人及赵弼很快退出了慈宁宫。
人都走后,红霞道:“太后,奴婢看了,十皇子脖子上的勒痕,是被人勒死了,后做成自缢假象的。”
“他长进了,竟让人顶罪。”太后语气森然。
如此大怒,吓坏了始作俑者赵婉诗,她哪里见过太后发怒,吓得脸都白了。
太后看向她,叹了口气,就这样去匈奴,怕是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不过能到慈宁宫来举报,也算有胆识,“下去休息吧。”
赵婉诗吓得全身颤抖,站在阴影之下噗通一跪,“太后,我……承平……”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上下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
太后叹了口气,“你放心,哀家不会让他害你,也没人会知道此事与你有关。”
赵婉诗得到承诺,一颗心放下,感激的砰砰磕头。
“多谢太后,承平谢太后大恩。”
她说罢,便被积云扶着去了侧殿,留下殿内太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天已大亮,金夕端来早膳,她才像是下定决心般道:“宁妃的命,不用保了。”
众人,齐称:“是。”
这个决定,是她再三决定后的才说出来的,算是对赵弼失望透了。
赵淑一觉醒来,初春等人将她拾掇整齐,用了早膳,周含烟便过来了,她近来在京城玩得极好,大有乐不思蜀的趋势。
一见着赵淑便开始说京城里的大事,“阿君姐姐,你知道吗,宁妃……不对,宁美人被打入冷宫,原来四皇子是皇贵妃的儿子,外面的人都在说,四皇子有能力,现在出身又高了许多,能和太子殿下一争高下呢。”
“你在哪里听来的谣言?”赵淑撩眼问。
周含烟抿着茶,神秘兮兮的道:“赌场都在开盘了,孙姐姐家的赌场,我还下注了,我赌太子殿下赢,下了一千两,阿君姐姐,太子殿下一定要赢四皇子啊,一千两可是我所有积蓄了,我爹不给我银子……”
她可怜兮兮的,赌博还有理了,赵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说,“小郭子,取十万两来,压太子。”
小郭子:……
旁边周含烟跳了起来,“阿君姐姐,借我点银子呗,好不好,我保证连本带利还你。”
赵淑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极为可爱,无奈摇摇头,“三千两,不能再多了。”
“好好好,三千就三千。”她现在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愁眉苦脸的。
离家出走的少女啊,终于体会到了没钱的苦。
“我要进宫给太后请安,你去吗?”赵淑突然道,第一次邀她入宫。
有些突然,周含烟吓了一跳,她愣了片刻,然后欢呼起来,“真的?去去去,必须去,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换身裙子。”
她爬起来,提裙就转身跑了。
真是少女不知愁滋味,赵淑摇摇头,颇为羡慕。
周含烟,在将自己的衣服都换了一遍,又换过汉服,觉得乃是不满意,最后赵淑催促了好几次,她才一咬牙,一闭眼,穿了身抚胸收腰大红对襟绣黑红杜鹃拽地长裙跟赵淑进了宫。
赵淑一早便听说永王府住了个异族女子,只是赵淑不领进宫,她也没主动提起,此时得见,她还有些好奇。
再见到周含烟穿的不是传说中露肚脐暴露衣着,而是身穿本朝服饰,虽在轮廓上要比赵淑等人深邃些,但却着着实实是个美人儿,且配上她身上的衣着,看着俏皮美艳还不失端庄。
她很满意。
“周含烟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口流利的汉语,太后更满意了,一扫赵炎、宁妃之事所带来的阴霾,亲切的将周含烟唤到她跟前,“乖孩子,可有想家?”
“想的,不过阿君姐姐对含烟好,也不是特别想。”她嘴硬,其实她很想家,眼眶都红了。
这种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女子,在宫里已多年未见,包括赵淑,九岁起就未曾有过了,太后颇为感慨,拍拍她的手,“好孩子,把这儿当家,受了委屈找哀家,哀家给你做主。”
周含烟感动得都要哭了,她听说太后执掌朝政,是个威严的人,好多人都怕她,但此时,她却只感觉到太后的慈祥,半点不凶。
吸了吸鼻子,“恩,含烟一定会的,太后,我以前看话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