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佛珠的白冥安脸色越发苍白,却在这时,阴团的网忽而一收,臭道士被紧紧裹在里面,我看见他在里面拼命挣脱,可是他越挣扎,网收得越紧。
他仓皇恐慌地大叫起来:“不!我不要死!我是永生的,我是永生——”
身体剧烈颤抖了两下,没了声响。
白冥安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但他顶住压力,趁机让佛珠的红光散漫整个房间,一时间温暖驱散了阴冷,那团让人窒息的阴团也渐渐消散。
周遭安静下来,房间里一片狼藉,宋理咳嗽着两声。我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看他的情况,却见白冥安笔直的身姿摇晃了几下,轰然倒下。
“白冥安!”
我和宋理跑过去,白冥安眉头紧皱,我摸到他的手,发现触手冰冷,怎么回事?他的体温低得吓人。
蔡石峰母子在外头敲门,宋理皱眉,走到倒地的师叔身边就要伸手去碰,那道士的尸体却像一抹灰尘转眼挥散在空气中,地上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道袍。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这……怎么会……”
宋理垂眸,把那件道袍叠好收起,说道:“师叔跟阴间那边定下契约,他索求永生付出的代价应该是……死后尸骨无存……”
我不由吃惊,宋理曾跟我说过,道家对尸身很看重,道门弟子死无全尸是很损阴德的事情,没想到他的师叔连骨灰都没留下。
永生,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师叔应该是被邪术反噬,宁宁你去稳住蔡家母子,跟他们说师叔罪有应得,我把师兄扶车上去,他必须尽快进食。”
“嗯。”我用力点头,开门后蔡母看着房间里的情形,大吃一惊:“天……”
我拉住两人,让宋理把白冥安带出去。
“你们听我说。那个道士摆弄邪门歪道,现在被自己害死了,这件事你们不要声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蔡母望了一眼混乱的房间。有些心有余悸,蔡石峰倒是很坚定地点头:“你放心,你们三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道士自作孽不可活。你朋友受伤了吧,你快去看照顾他。这里我们收拾就好。”
儿子的话仿佛一枚强心针,蔡母的表情也镇定不少:“闺女,多亏了你们。快去吧。”
我心里的确记挂着白冥安,点点头,飞快朝楼下跑去。
甲壳虫里,宋理坐在驾驶座,一见我出来就沉声道:“上车,扶着我师兄。”我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一路飞驰,我扶着白冥安。一颗心上下跌宕。
宋理开到最近的一家小饭馆,跑到后厨那边买了一袋新鲜的动物肝脏回来。打开袋子,捏着白冥安的下巴,让我抓起内脏往他嘴里喂。
血腥味扑鼻而来,我顾不上这些,依言抓了一把小心翼翼地对准白冥安的嘴巴塞去,内脏进入口腔,宋理在耳边低声说:“师兄?”
人只要不是彻底昏迷,对外界的声音是有反应的。宋理就这样劝说着白冥安咀嚼那些内脏,可是他刚吃进去一些。又很快全部吐了出来。
宋理早有准备,拿出一袋鲜血和一柄深勺,试图喂白冥安一些液体。没有用,艳红的液体无法吞咽下去。被悉数吐出来,沾得他的白衬衫都是。
“他吃不进去?为什么?怎么办?”我手足无措,拎着袋子几次尝试,无果。就好像白冥安的身体对这些内脏鲜血本能的排斥一样,一点一毫也进不去。
自从被我打断休眠醒来后,白冥安需要不定时通过吸食动物鲜血以补充气血。提供身体运行的基本能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却不行了。
宋理眉头深锁,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转而沉下心,划破自己的手腕就对准白冥安的嘴唇。我当即就傻眼了:“你干什么!他——”
吃进去了,白冥安他——能吃进去活人的鲜血。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分钟,在宋理面容松动时,白冥安一口呕吐出来,对面的车椅套上顿时印出四溅的血迹。
宋理挫败地捶了一拳:“该死!不行,我的血不行!”
宋理的血不行……那我的呢,我记得他们说过我的体质特殊,白冥安甚至是通过我身上的气味寻找我的,试试吧。我拿过宋理的剑在手心划了一刀,赶紧挤出血液。
一滴一滴,我的血落入白冥安的唇,他无意识地舔了下嘴角边的鲜血,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他擒住我的手腕,牙齿近乎噬咬般吮吸。
体内血液流失,他死人般苍白的脸庞渐渐恢复血色。我迷迷糊糊地露出一丝微笑,对宋理说道:“太好了,我的血可以……救他……”
意识变得模糊,脑袋异常沉重,身体一歪,倒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宁宁——”
旅馆房间内,我坐在窗户边,看着外头灿烂的阳光站在路上。宋理走进来,我转头问:“他怎么样?”
“还在睡。”
“哦。”喝了那么多血,应该没事了。我想挪动一下位置,不小心碰到受伤的手,倒吸一口冷气。
宋理帮了我一把,瞧着我,欲言又止。
我翻了一个白眼,道:“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就说。”
宋理妖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纠结:“师兄的情况有些棘手……只怕以后不管是动物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他都无法吸收了。”
我愣了愣,抬头看着他,认真询问:“但是,我的血可以是吗?”
宋理抿嘴,桃花眼深邃迷人,里面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