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夜,腥味的血。
从裂缝掉下来的途中,我脖子上的黄白老玉发出黄光护着,我稍做缓冲就一咬牙加快速度追上了先掉下来的唐诗。
“呀!”
唐诗很惊恐,抓着我的手后死死握紧,再也不敢松开。
“宁欢……”
“嘘,别说话。”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人,却又似乎有许多的身影,影影绰绰,激荡着心弦。
“天,那是什么!”
唐诗惊慌地叫起来,手指往上指。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黑得令人压抑的天空中隐约飘荡着什么东西。
我戒备地护在唐诗身前,定目朝那飘影看去。
长发,残留的衣袍纷飞。
是鬼怪吗?
不,那是什么?!
看着混在各色黑影中间的一只没有脚掌的腿,一条断掌的胳膊,一个无头无尾的躯干……
忽然,黑影们动作起来,飘动旋转,仿佛进行什么诡异的仪式。
越转越多,越转越,残缺!
对,就是残缺!
我发现了,里面开始涌现出零落的四肢和头颅,斩断的手掌、脚掌……
这些黑影里竟没有一具完整的躯体,全部都是残破不堪。
“宁欢,怎么办……我好怕……”
唐诗在我身后瑟瑟发抖,一张圆润不失可爱的娃娃脸早已血色尽失。
“别怕,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真的吗?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它们明明……”唐诗怯怯地瞄了一眼上空,当即闭了眼扭过头,吓得咬着下唇。
“……对不起,宁欢,我太害怕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惧怕,手心微凉。
“你相信我。”我和稳坚定地跟她解释:“我的师傅,噢,就是那个宋理。他是个道士,很厉害的。”
唐诗听着我的话,身体的颤抖似乎消退了一点。
“嗯,宋先生很厉害?”
“当然。”提到宋理,我不由得意起来:“他跟我说过,鬼怪也是分等级的,老话说人鬼殊途,但说到底大多数鬼魂也是由人死后变成的。”
“某种程度上,它们极度渴望成为人,所以越是外表和各项特征靠近活人的鬼魂,就越是厉害。”
我略微轻蔑地扬起嘴角,瞥了一眼上空的那些残肢剩体,道:“你看我们头上哪些玩意儿,四肢不全,五体不勤,有些还没脑子。”
唐诗逐渐被转移了注意力,长期性地问我:“你的意思是,它们的能力很差是嘛?”
“对,按等级来分,它们就是菜鸟级别的。这种可以说吓唬人还可以,真要伤人是不够格的。”
“嗯。”唐诗听着我诚恳的话语,顿时安定不少。
“我们走我们的,不要管它们。”
我干脆拉起她的手,唐诗愣了一下,然后回握住我的手。
“嗯。”
道理是很明白,但头顶的黑影像是疯狂繁殖的兔子一样,越分解越多,越来越破碎。
时不时有几根手指掉下来,落在我们脚尖前。
这样的的心理压力,就连我这个入门一年的收回师都有些消化不良,更何况普通女孩唐诗?
我眼睛观察着周围,太暗了,前方的路分辨不明。
看不见,谁知道是走出去或者走进更近的深渊?
“啊!”
这一次是半只手臂从上空掉下来,在唐诗的耳畔堪勘擦过。
吓得唐诗花容失色,平静下去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她紧紧的,几乎是粘在我的身上。两手握住我的胳膊,用力过度竟让我感觉有些发疼。
“没事的,你别怕。”
我安慰着,只是自己心中也带了一点疑虑。
奇怪,我记得这种没有自己独立完整形体的鬼怪,应该是没有多大的行动能力的呀?
看它们在上面飘啊飘,时不时跟草履虫似的分裂再分裂,按理说应该是无法进一步行动,所以才机械地重复动作啊?
难道我记错了?
宋理说的要点被我粗心忽略了?
不会吧……
我蹙眉回想着,只是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上上空的那些个残破玩意儿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呀!呀!”唐诗失声尖叫,有一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砸在她肩头,又被惯性和重力作用反弹出去。
“哇……”唐诗瑟瑟发抖,整个人险些崩溃:“宁欢……”
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你别急,我这就拿……”
我急忙伸手去取手腕上的吊坠,扯了几下没有动静。
我脸色一变,不信邪地用力拉扯着迷你桃木剑和尘拂的坠子。
扯不下来,完全没有反应!
怎么会?
为什么?!
“宁欢……”唐诗看我脸色怪异,弱弱地叫我一声。
我苍白着脸,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我身上带着的两样常用武器,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去,你,妈,的!
我一脸都是屎色,却在这时天上那些残破玩意儿开始疯狂落下。
一大片,一大片,齐刷刷的,跟下冰雹似的,只是这些残肢剩体冰雹太过惊悚。
唐诗已经承受不住开始尖叫不段:“啊,啊!宁欢,你想想办法啊……啊!啊!”
武器都被冻结了,我不能使用桃木剑和尘拂,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只能拉着她左躲右闪,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娃娃脸居然身手矫健,先前因为恐惧限制脸动作,等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