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脸色苍白,说得断断续续。
“我看见阿南他飘在那里,浑身都是血,他跟我说……他恨我……”
唐诗身体禁不住一个颤抖,仿佛被未婚夫憎恨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噩梦。
我细细一听,不由挑眉。
原来不是鬼魂,看她这样应该是被幻境迷惑,错把幻影当作了真实的齐南洲。
我按着她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唐诗,你冷静一点。你看见的不是阿南,你忘了吗他的身体在白冥安那里,灵魂被我师傅保护得很好,连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诗眼神茫然了一下,眼角落下一滴泪。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阿南的样子好憔悴……”
说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好不伤感。
我只能沉心跟她理清事实:“你想一想你们过去相处的情况,他难道这样对待过你吗?齐南洲他从没有对你说过重话对不对?那怎么会说恨你呢。”
唐诗的眼眸闪过一丝清明,似乎有希望和理智的光芒聚集起来。
“是,阿南他最**我了,从来都让着我,他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唐诗的语气渐渐雀跃起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欣喜有了几分血色,握着我的手说:“宁欢,那不是他,我的阿南不会这样对我。”
我笑了笑,拍拍她的背:“当然,他这么爱你。”
我不认识齐南洲,对唐诗也只是某种程度的了解。但此时此刻,我由衷地相信齐南洲爱唐诗,深爱。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个女孩子找了未婚夫整整一年,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居然能坚持下去。
若不是齐南洲的爱支撑着唐诗,那又是什么?
“嗯。”唐诗吸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啊宁欢,我是不是很没用。拖累你了。”
我睁大眼睛:“怎么会,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唐诗很感激地看过来。忍不住过来搂住我:“宁欢,你是个好人——”
即使我努力忍着,还是忍不住发出抽气声。
唐诗立马松手紧张地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没事,我只是刚刚摔了一跤。”
我没跟她说自己被黑影女人暴打一顿,并且打断三个肋骨的事情。
唐诗有些狐疑的眼神投过来,我勉强笑了笑:“好了,走吧。那块玉呢?”
唐诗立刻把黄白老玉拿出来:“在这里,分开后我一直紧紧握着它。一刻不敢松手。”
“嗯,你做得很好。”我鼓励又认同,想要伸手去拿,发现肩膀胳膊连接处就像是被折断的木偶一样,随便动一动都要了我的老命。
只能说:“这玉跟你有缘,不如你当着它照明,好给我们指出前面的路。”
唐诗扑闪着大眼睛,有些害羞有些跃跃欲试:“真的吗?可我什么都不懂,怕做不好。”
“没关系,很简单的。”我一边说一边指挥她:“你只要把玉放在手心。对,就是这样。然后跟着我念口诀。”
我一句,唐诗一句。吐字清晰,心灵纯洁。
黄白老玉渐渐亮堂起来,发出柔和的黄中带绿的光芒,投到前路上,映出一条光路来。
“成功了!原来我真的可以!”
唐诗小小的激动,我一直微笑,看着她稍微走在我前头拿着黄白老玉照明带路,不由松了一口气,跟在后头。用慢悠悠的步伐前进。
我拿出最后一张治愈符纸,烧了抹在肋骨断处。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痛楚,那三根肋骨还是断着。每走一步我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妈的,感觉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把鱼尾换成双腿还要为王子舞蹈的人鱼,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宁欢,你怎么这么慢?”唐诗奇怪地回头。
我眼皮一跳,不该面色道:“没什么,对了,你跟我说一下你和齐南洲的恋爱趣事好不好,这里好黑好冷,我们说说话能缓解一下不安。”
“好的。”唐诗应得爽快,要叙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其实算起来,我和阿南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唐诗抿着嘴秀气地窃笑,
“那时候我还很小,他也就比我大两岁,我妈妈说他拿着毛毛虫逗坐在娃娃车里的我,结果没把我吓哭,然而被我一把揪住虫子往他嘴里塞,吓得跑到家长那里告状呢。”
“这么有意思啊。”我跟着微笑,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样一副两小无猜的画面。
“后来他全家出国了,我们不再做邻居,直到我高中时候他回国念大学,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根本认不出来,但是他一眼认出我。”
唐诗皱一皱鼻子,小小地抱怨:“说我跟小时候一样胖嘟嘟,一点没改变。怎么可能呢,宁欢,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婴儿肥?”
唐诗煞有其事地扭头,左右晃了晃,期待地盯着我。
我好笑不已:“没有,你是可爱的娃娃脸,一点也不胖。”
“我也这么觉得。嘻嘻。”唐诗露出几分孩子气来,“一开始阿南老是损我,说我都大姑娘了还穿得跟小女孩一样幼稚,没有女人味,后来……”
“后来什么?”我听得认真,而且注意力转移后就不怎么在意身上的痛了。
“后来他追我了,我质问他——你不说我幼稚没有女人味吗,那你喜欢什么。”
还真是孩子气的问题啊。我微微笑着:“是么,他怎么说的。”
“他说……”唐诗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