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开一个人溜溜达达,来到张记香肠铺所在的街巷,等快到地方了,他老远就看到一个熟人——刘老头。
因为早就过了饭点,店里没客人,刘老头闲着无事,搬了一个小板凳在店前,正坐在那眯缝着眼晒太阳呢。
这小老头,胡子头发都白了,一大把年纪,却是个知恩图报且为人热诚之人。当初杜开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让他帮忙看着一下张屠户家的动静,没想到刘老头还真上了心,虽然说最后是虚惊一场,但通过这事也足以说明,这小老头心肠不错,是个大大的好人。
走得近了,杜开笑着打招呼道:“刘伯,身体可好,晒太阳呐?”
“哟,小杜你回来啦!”一见是杜开,本来迷迷糊糊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刘老头,立刻来了精神。等杜开走到近前,他压低声音的说道:“那天你们去找依依那丫头,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小老头我左等右等,一宿没睡,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是没见着你们,还以为你们出了事,若非跟你一起的那位姑娘派人过来,通知我事情已经解决,我当时就去报官了!”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了杜开几眼,关切的问道:“听说那天晚上你受了重伤,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刘老头的热忱和关心,让杜开心中一暖,他不想让老人再替自己担忧,连忙打了个哈哈,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看我这活蹦乱跳的,像有伤在身的人吗?放心吧,全好了!”
刘老头放心的点了点头:“你可不是祸害,你这小子虽然心眼子多了点,但小老头我看得出来,你一点坏心眼都没有。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杜开冲张记肉铺努了努嘴,转移话题的说道:“这几天那边怎么样,那杜威没再搞出别的事情来吧?”
刘老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杜威?那缺德鬼当天晚上就死了,你不知道吗?”
“死了?”这消息来得有点突然,杜开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死了!被一刀断头!第二天一早,他的家人也搬出了张家!”刘老头很肯定的说道,似乎对那天的事记忆犹新。
杜开点头,忍不住骂了句:“该!那孙子总算遭报应了!”
“报应?”刘老头摇了摇头:“是依依她爹,张屠户干的!这是郑威的婆娘亲口说出来的。”说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跟张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也知道张屠户那厮脾气是暴躁了点,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刘老头早就看出张屠户夫妇不和,他甚至还隐约知道郑翠莲背着自家男人偷汉子,张屠户杀妻之事一出,他立马猜到,八成是郑翠莲被捉奸在床,被张屠户愤怒之下一刀宰了,而今连郑威也因为欺负依依而丢了性命,刘老头不由感叹,也不知道姓郑的一家碰上张屠户,是郑家的不幸,还是张屠户时运不济。反正两家都没讨到好处,本来两个完整的家一下子全都破了。
造化弄人啊,刘老头心中念叨了一句。他是个厚道人,虽然隐约知道内情,却绝不会在外面说三道四,哪怕对方是杜开。
杜开哪里知道,他和张屠户极力隐瞒的事情,刘老头早就猜到了,他听了刘老头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郑威被张屠户一刀宰了,他一点也不惊讶。张依依就是张屠户的逆鳞,张屠户脾气何等的暴躁,郑威屡次三番的坑依依,最后竟要狠心的将那丫头卖了,这不是作死吗?被张屠户砍了头,一点也不冤,甚至杜开还觉得,张屠户下手还是晚了些,当初郑威逼依依嫁给一个泼皮的时候就应该动手。
沉默片刻,杜开问道:“依依回家了吗?”
刘老头道:“回了,郑威死后的第二天,小丫头就被人送回家了。”
“那我去看看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家里,难免让人担心,杜开心中泛起怜惜之情,转身就要走,却没想到被刘老头一把拉住。
刘老头一双昏黄的老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小杜啊,依依那丫头模样水灵,性格也让人喜欢,可惜老天不长眼,家里连连出事,竟落得这般田地,怪可怜的,你可要上上心,对人家好点!”
“这还用您说吗,您老就放心吧,有我在,我看谁敢再欺负她!”郑威是张依依的舅舅,杜开不好插手太多,若换了旁人,他可就没了忌讳了。冷冷一笑,杜开抬脚就走,却再次被拉住。
这小子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犯傻了?刘老头感觉杜开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急了:“这两天有个小胖子有事没事就到张家来,门槛都快被他踩平了,我看那小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小杜啊,别怪老头我没提醒你,像依依那么好的姑娘,多少人做梦都娶不到,你可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杜开这才明白刘老头的深意,不由老脸一红,羞涩道:“我还小,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虽然心理年龄已经到了二十郎当岁,然而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样子,作为一个现代人,二十来岁结婚都嫌早,何况十五六岁了,杜开有点接受不了。
更何况,他志在江湖,见识了真正的江湖高手之后,对武功的更高境界也是充满了向往之情,这样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早早的被女人拴住。让他现在就结婚,然后过起整日里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子,他想想就打冷战,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