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在堂上说到午,文丑留元氏荣卢广用饭
饭毕,文丑即委用元氏荣暂先协助田元皓布置校场元氏荣欣然从命
卢广是相府兵曹的人,文丑不能越权任用不过这也没关系,他写了一道公给李瑾,把卢广荐给李瑾,说此人坚毅可用,可以参预都试李瑾当然不会不给文丑这个面,在接到公之当时,即用卢广为相长史之辅,协助相长史筹备都试一事
都试,例来是由郡守与尉共同主持的,因此,校场之布置自然也即由郡府与尉府共同负责郡府里主办此事的是相长史,长史就是郡丞,在郡称丞,在国称长史尉府这边则是由尉丞田元皓出面操办
由此,两边主事的上有丞与长史,下有元氏荣卢广等,这些人多是精明强干的,两下合力,诸项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很快
在田元皓等人筹备都试时,文丑也没闲着,他於次日上午把郡兵屯长以上的军吏悉数召到尉府
近百人应召至,悉披甲带刀,立於堂前院上
尉府本有百余锐士为文丑护卫,平时守在府各处,警戒森严,今天,文丑特地命他们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只带了典韦原卿典韦三人,布衣简从地出来见这些军吏
他站在堂门口的阶梯上,环顾这些人,说道:“兵法:‘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办事之前,如果未能向吏士申明约束,说清奖罚,那么是为将者的错,如果已经说明白了约束奖罚而吏士却不能遵从,那么就是吏士的错了诸君想必应已知,后日将举都试我为国尉,职掌武职,为诸君之将,那么就应当在举办都试前先将此次都试的约束奖罚告知诸君”
文丑到郡以后常去郡兵营。和这些军吏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他每去营,随行带的护卫都不多,或七八人,或十余人。这些军吏哪知文丑是何等样人?本来就有轻视他少威仪的今见他的府里居然也是警备松散,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简易到不像话,而文丑更竟是身着布衣,只带了三个随从来见他们。毫无为将者的威严,不免越发轻视文丑好些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文丑只当未见,说道:“此次都试之约束奖罚只有两条一,优异者,我当擢进之二,无能者,我当沙汰之……,诸君可听清了么?”
百余军吏参差不齐地答道:“听清了”
“听清了?”
“听清了”
“那就请各自散去吧”
文丑转身离开,典韦原卿典韦跟从其后
军吏们没有想到文丑的话这么简短。着他顺着走廊走远,众人大眼瞪小眼,你我,我你,呆了片刻,有人懒洋洋地说道:“尉既叫我等散去,我等便就散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
出了尉府,有那自恃出身的免不了就要嘲笑文丑几句,说他无威不重,没有将才
却也有心思细腻的。略知文丑以往的战绩功劳,不免犯些嘀咕,寻思想道:“尉战功赫赫,与黑山历战杀贼甚众。功常居三军第一,怎可能是这样一个没有威仪的人?他以布衣简从示於我等面前,却是何意?”猜不透文丑意思,家在元氏的便先不归兵营,回去家将此事告与家主
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到得下午。元氏县里的诸大姓家尽皆已知,传得沸沸扬扬
相府功曹费畅前几天得了风寒,身体不适,一直在家静养,数日未去相府,下午在家听奴仆讲起这件事,方知国将要举办都试,乃急起,命奴备车,欲去相府
他的妻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要去相府,担忧他的身体,劝道:“君铂当养精神,何故要忽去相府?”
魏畅说道:“都试,国之大事我为相府功曹,岂可不忠言进谏?”
“进谏何事?”
“汝妇人也,我就是告诉你进谏何事,你也听不懂,快去催促奴客给我备车!”
他的妻无奈,只得催促奴客
备车魏畅乘车急赴国相府,入了府,下车登堂,拜谒李瑾
李瑾见他来府,颇是奇怪,说道:“卿病愈了?”
“未曾”
“既未病愈,当在家养身体,何故来府?今天风不鞋若再冲了风,使病加重,岂不后悔?”
“畅听家奴说,国将举办都试?敢问相君,此事可有?”
“有之”
“都试乃郡国大事,不知此次都试是由谁提出的?相君还是尉?”
“尉”
“由谁主之?”
“我与尉共主之”
“岂可与尉共主之!”
李瑾不知魏畅之意,愕然说道:“尉掌武职,都试怎能不与尉共主之?卿此话何意?”顿了顿,想起魏家有好几个奴客在郡兵里为军吏,因笑道,“卿是担忧你家在郡兵里为军吏的奴客会被尉沙汰么?若是为此,你不必担忧,我可与尉言之,让他莫要沙汰卿家宾客就是——莫说是由我两人共主都试,便是由尉独主,这点情面他也还是会给我的”
“由尉独主更万万不可!……,奴客是我族父家的奴客,与畅何干!畅这是在为相君担忧”
魏畅为相府功曹年余,未尝为魏氏说过一句请托,李瑾知其性,方才是笑言,此时他这么说,便就问道:“卿为我担忧什么?”
“畅忧尉将侵夺相君之权”
李瑾失笑,说道:“侵我之权?卿多虑了,尉不是这样的人尉之所以建议举办都试是因为郡兵不堪用,故此不得不沙汰污秽擢进优异,绝非是为了侵我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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