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在城里的活几乎都是秀娘子介绍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害过她,这次见秀娘子明显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她转身望着已经关上的小门,想起那张娴静精致的脸来,城里边最多笑话都来自县太爷府上,县太爷和那个儿子出了名喜欢收集美人,后宅中的通房姨娘进进出出,比窑子姑娘还多,沈月浅花容月貌,贵气逼人,和她们明显不是一类人,花姨心口一紧,停下不走了,“姐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县太爷府上……”
话没说完,秀娘子反应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四下张望,小声道“嘘,别说,心里有数就是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咱县太爷什么性子,说起来,她一个外人,本就和我们没多大的关系,你家里边拖家带口,别不小心连累了一大家子才是,心里明白就是了。”
“夫人对我好,我不能看着她出事,秀姐姐,你等我,我忘记还有东西没拿了。”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不该毁了一辈子,尤其,沈月浅生了孩子没多久,那个病她生完孩子也得过,胸口胀,硬,吃了药就好了,沈月浅的孩子一定才几个月大,花姨不能看着她羊入虎口,顾不得多说,花姨转身就往里边跑。
再听到敲门声,小六警钟大作,听清是花姨后才打开了门,没来得及张口,只听对方问了句夫人呢,之后匆匆忙跑去了厅堂,经花姨劝说,沈月浅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正琢磨着给文博武写信,即使文博武不喜欢她了,她也想告诉他,上辈子,她活得太累没有办法喜欢人,这辈子,她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
听到院子里声音,沈月浅顿笔抬眸,花姨已经到了跟前,沈月浅莞尔,“怎么回来了?”
着急的神色突的散去,花姨放慢步子,平缓了会呼吸,到,“夫人,您是好人了,青州城地儿小得很,您的病不是去周边府城找大夫看看吧。”抓着沈月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是外边来的客人,总想让她对青州城有个好印象,想了想,花姨也不拐弯抹角了,“县太爷六十岁了,后宅充盈,大少爷更是个混人,夫人,您还是快走吧。”秀娘子不说,花姨也明白对方打什么主意,大白天不上门是为了面子,天黑后就不好说了。
沈月浅见过声色犬马之辈,什么都做得出来,刘书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听花姨一说,沈月浅就明白过来,沈月浅沉了脸,花姨劝道,“您速度快些,往南边走,天黑前要是到菊花村就没事了,带着贵重物品就行,别耽搁了。”菊花村里正和县太爷不对付,奈何县太爷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对菊花村也只敢睁只眼闭只眼,其中发生的事情多,花姨来不及和沈月浅细说。
粗略地替沈月浅收拾了行李,叫小六带沈月浅快走,他们有马车花姨是知晓的,小六听后不敢多待,掌柜的出门他是明白内情的,随意抓了手里的衣衫,装好马车,让沈月浅上车。
沈月浅拉着花姨的手,迟疑道,“花姨,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山高皇帝远,她走了,县太爷一定会怪罪到花姨头上,花姨年轻时已经吃了很多苦,沈月浅不想再连累她。
花姨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不能叫沈月浅被县太爷糟蹋了,县太爷为人她明白,得知她通风报信,不仅仅她讨不了好处,秀娘子也没好日子过,颓败着脸,一脸不知所措。
“花姨,我不走,你先回去吧。”县太爷和那位大少爷再混蛋,她身份在,对方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手里还握着笔,上边的墨迹已经干了,沈月浅面露哀伤,她本就没想过活了,花姨一番话激起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可活下去和清白之间,她愿意选择后者。
小六也着急,花姨不知晓沈月浅身份,他是明白的,这几日在城里没少听说县太爷父子的后宅事,沈月浅落入他们手中,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这时候,外边传来响动,小六身子一颤,来人多,明显不是路过,声音到门口就停下了,“夫人,我家少爷说了,他最是怜香惜玉,跟了他,什么都有,夫人还是乖乖的洗干净了等着吧。”声音粗犷,吟荡,尾音拉得极长,他的话说完,门口便是一阵笑声,令人恶心得很。
花姨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月浅,同样的手段,马冲对不听话的妇人用过,早两年,城里有个经商的商人,常年不在家,马冲多次调戏激得那名妇人大打出手,然后,他就派人守在门口,商人回来后,看马冲身边小厮在,以为妇人背叛了她,回到屋子里吵闹了一通,不听解释就走了,当晚,马冲就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宅子,身后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翌日,那名妇人就死了。
因着商人离开,没人打听得到妇人的亲朋好友,妇人的尸体都没人收,马冲让人随便找个地儿卖了,墓碑都没有,时隔这么多年,只怕那名商人都不知晓他妻子曾宁死不屈,最后活生生被折磨死了。
这件事情后,城里稍微漂亮些的姑娘都嫁的远远的了,留下来的漂亮的都进了县太爷府上,花姨身子颤抖得厉害,“夫人,您是不是得罪马少爷了?”马冲做法,分明就是要毁了沈月浅的人,还要毁了她的名声。
沈月浅摇头,她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仔细想了想,“花姨,你说的马少爷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来青州的路上,还真是得罪了一个人,不过也是他罪有应得了。
“算不上好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