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旁边婢女冷笑一声,替自家主子发了话,“你看见我家少爷头上的伤没,这可是你哥哥打出来的!”
屠春注意到父兄口中都被塞了东西,所以挨了半天毒打,也只是发出了含含糊糊的几声呼喊,没法说清事情的原委,心中不禁生出了火气,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家兄不是鲁莽的人,当街动手,必然事出有因。何况即使当真是屠家的错,我们情愿到衙门受罚,倾家荡产也会赔偿大少爷,夫人又何必在大庭广众下动私刑,折损了孙家的颜面?”
她这番说的言词清楚,颇有条理,不似是屠户家的女儿能说出的话,卫夫人不免多看了少女一眼,这才屈尊纡贵地开了口,“他们在这里打了我儿子,当娘的,自然也要在这里替儿子打回去。”
卫氏的声音娇婉清越,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的风采,然而其蛮横跋扈之气,也一如传言所说。
“至于孙家的颜面,”她顿了顿,然后语气中满是轻蔑,“我又不姓孙,哪管得了那些。”
卫氏说完这几句话,自觉已经对屠家仁至义尽,又见孙天佑始终惊恐不言,心中怜惜,便决意先领儿子回家。
“你们接着打,”她牵引着儿子坐上轿,转身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记住,手和腿都得废了。”
眼看他们母子马上就要扬长而去,屠春突然开了口,“等等,卫夫人,屠家是做小本生意的,没什么背景……”
卫氏以为少女还要求情,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你这丫头,我看你是个懂事的,好心放你一马,怎么就不知好歹了”
然而屠春接下来的话,却成功地让这位眼高于顶的美妇停住了脚步。
“可是我爹有个结拜兄弟,是宣平十五年的进士及第,当今的礼部侍郎李嘉行。”
“小丫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凭证?”卫夫人阴沉沉地看着屠春,她自然听过李嘉行的名头,太平村上出过这么一位人物,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可再如何打量这卖肉的屠夫,也不像是能和礼部侍郎结成兄弟的人物。
“我爹和李叔叔不仅是结拜兄弟,当年还定下了娃娃亲,有婚约为证。”屠春咬了咬牙,此时她也顾不上其他,斩钉截铁地说,“夫人若是不信,我这就回家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