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感觉被一团疑云围绕,扯不开也理不清,可眼下,她根本顾不得这些。
什么西天大域,天境禅,还是佛修大能,都离她太过遥远,不是身在天楚的她能够弄得明白的?
伽无际已是不耐,冷然道:“交出衍儿的鲛人珠,你害得他还不够么?”
程隅疾声:“我从未想过要害他!”
这句话她承受不起。
慢着,伽无际为何一定要夺回鲛人珠?这鲛人珠不过是集了鲛人毕生的灵力凝化而成,而莫之衍的灵力对伽无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会不会是?
程隅瞪大了双眼,道:“莫之衍还活着对不对?”
是了,若不是莫之衍还活着,就算云净在此,伽无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他是莫之衍的义父,若是认定程隅就是祸害,怎么会不替莫之衍报仇?
程隅因为这个可能,激动得微颤。
“交出鲛人珠,我便告诉你。”伽无际不由板着脸。
程隅看着伽无际一脸不耐的样子,觉得他好歹是一族之长,应该不至于做出得了鲛人珠却食言的事情。否则莫之衍也不会认他做了义父。
思索再三,程隅取出了鲛人珠,鲛人珠握在手上,熟悉的感觉又萦绕在她的身边,就好似莫之衍就站在她的身前。
极是不舍的将鲛人珠伸出,恳切道:“你一定有办法救莫之衍对不对!”
这鲛人珠在此地藏了那么久,一出现就引来了伽无际,就说明伽无际也一直在寻找鲛人珠。
莫之衍,你可愿意随伽无际回去?程隅在心底默默的问道。
伽无际伸手,程隅手中的鲛人珠就已被摄了过去。
程隅注意到伽无际双眼骤亮,随之是一种如释重负。看来,这颗鲛人珠真的对他很重要。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程隅如临冰窖。
“哼,你倒是异想天开,这天底下哪个元婴修士能在大乘期手中逃过一劫?当日的情形你最清楚。这人,他是死透了!”话毕,伽无际身影一闪,消失在天幽湖上。
死透了……
这声音一遍遍在程隅耳中回荡。
程隅觉得伽无际只是想让她难过,让她为伤害莫之衍付出代价,哪怕只是心里的折磨。
她不相信伽无际的话。伽无际若不是救了莫之衍,为何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当时整个天幽湖上可只有程隅和莫之衍。
莫之衍,他一定还活着,一定!
“大乘期!佐藏和佑藏怎么会是大乘期!”好半响,程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化神之上才是大乘,可天楚界就算是化神都已隐隐受到了天道的威压,不能多留。而大乘期恐怕根本就不能留在此界。
云净道:“在上古我遇到他们时,他们就已是大乘期。用了秘法才没有在大战中丧生。不管是在魔界还是在天楚,他们的修为都被天道压制在了化神后期巅峰,可就算是如此,也比留在此界的修士要强大的多。”
这也是为何,他们的出现,需要那么多化神前辈们联手,以陨落的代价才将佑藏驱逐,将受了重伤的佐藏灭杀。
当初要不是佐藏想要抓活的,他们几个人又如何能够与之纠缠许久。
若当时不是莫之衍替她挡了一击,她这条命多半也是废了。
莫之衍啊,她真是欠他良多。
“云净,你还没说,我这功法究竟有何缺陷?”程隅问道,这才是她现在最迫切要知道的。
云净娓娓道来,她所用的功法是天境禅的佛修大能所创,在那时,这位大能也是在天禅净功法的基础上加以创新,也因此程隅这功法本就是与云净的同出一脉。
云净一直存在程隅识海中,对她的功法自是熟悉。初时,只不过觉得程隅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佛力传承,可直到她进阶金丹时,云净的佛力也随之大盛,恢复了些许记忆,才想起这功法的由来。
云净没有见过那位师叔祖,对于这功法也不过只是在天境禅的典籍中所知,典籍上记载这功法不与七情相容,否则会遭功法反噬,身死道消。
“这怎么可能?我有喜怒哀乐,从来也没有被功法反噬。”
什么叫不能与七情相容,没了七情,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云净只道:“上次的天罚,确是你功法之故,其中缘由,还需你自己寻找。”
听了这话,程隅莫名感到一股烦躁。
又是含糊其词,为何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告诉她?
这么大的事情,云净从她金丹期就已经知晓,这么多年从来就不曾告诉她,要不是这次伽无际,云净恐怕要等她真的被功法反噬了才会说吧?
“云净,你是担心我对莫之衍动情,引了功法反噬?才告诫了莫之衍!”程隅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开始喘着粗气。
云净没有否认。
程隅猛然闭了眼,她曾问过莫之衍,为何要用那嗜心禁制,因为她虽是佛修,可从来没有要弃情绝爱。
她觉得一切如云净所说,随心而为。
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云净和莫之衍就替她做了选择。
因为怕她被功法反噬,云净告诫莫之衍不可让她动情。
因为不想她受到伤害,莫之衍选择一人独自承。
孤影峰上,北渊雪域,还有那海底宫殿,如今回想那些过往的一幕幕,程隅只觉的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她很想质问云净,为何不是让她守住心神,一心向道!而是要去告诉莫之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