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相框是一个很老的木质相框,表面上都已经起了浆,看来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查看。这张相片里到底有多少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因为照片的大部分已经被水渍沁掉,糊得什么都看不清楚。唯一能够看清楚脸的就只剩下中间的三个人,那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让我发懵的是因为这三个人里有一个尖嘴猴腮,歪嘴阴笑的家伙,那个人正是我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师傅。虽然这张照片上的他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但是我跟着老家伙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它的容貌,甚至我只要看到他那只有一边翘起的嘴角,我就能认出来这个人肯定是他。况且,还有他右边眼角下的那一个美人泪的痣这个辨别度非常高的标签。
这老家伙怎么会来过这里?我跟他这么多年,虽然听他说过很多关于下地掏土的故事,但是我一直把它当作是老头子在别人那里听来的传说而已,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猥琐的老头子居然会来过这里,而且还是在几十年前。老头子死的时候是五十五,这应该是大约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特么还在戴着红领巾尿尿和泥玩呢。
看到这张照片以后,老头子以前带我走南闯北的时候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就瞬间被我想了起来。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唯一见过的一件超神器就是出自老头子之手,这家伙花了一块三毛钱从一个农户家里顺出来一件玉玺,据老头子说是燕国灭国的那个太子的随身之物,而且这老家伙在临走的时候还吃了人家两个煮鸡蛋。
不过这老头子并没有把那个东西出手,而是不知道放到了什么地方。那时候我就觉得那老家伙对于这件对我来说已经是超神器的玉玺居然是连正眼儿都不怎么看上一眼。
那时候我觉得是这个老家伙在我这个新徒弟面前装逼,但是如果这家伙曾经到过这里的话,看他们并没有动前面那些宝贝的态度来看,这老家伙可能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主儿。
这也让我突然间想到了我跟老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我刚刚辍学,跟家里面闹翻了身上一分钱没带就跑了出来。几乎都已经沦为乞丐的我在一个小饭馆碰到了我的师傅。
刚刚开始的时候那老家伙都没瞧儿过我一眼,不过后来当老头子看到我脸上跟他一模一样的美人泪的时候,突然间就咦了一声叫住了我,后来就直接收我为徒。说实话当时我还是看在那一碗羊杂汤的份上才走上了墙串子这条不归路。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跟老头子共同拥有这本来不多见的美人泪,老头子才会收留我,并教了我很多生活下去的手艺。这些手艺可不仅仅是了解古件儿,认识一些古代文字这么简单,老头子还把他以前因为性格上的缺陷所吃的亏以及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对自己感情把握的度都完全影响了我。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模糊的认为我就是老头子性格和思想的一种延伸。
南宫看到我的表情不对,轻轻捅了我一下,说道:“侯六,你怎么了?”
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嘿嘿笑着胡扯说:“这照片上的女的跟你长的真像,都这么漂亮。”
南宫皱了皱眉头,知道我在瞎侃,就没有再搭理我,接着看她手里的那张相片。那张照片上能够看得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也都是二十上下的样子,这两个人我倒是不认识。
说实话除了老头子那个精神病朋友之外,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个朋友。这老家伙在最后那几年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来往,他没有家人,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找过他。
原本我以为是老头子人品不好,众叛亲离了。但是现在看来,这老家伙身上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老头子死都死了几年了,现在追问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两个的小动作还是被钱宁几个人注意到了,他们几个人也慢慢走了过来。钱宁看到南宫手里的相片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认识这照片上的人,心中不禁一阵好奇。如果他知道老头子的来历的话,我倒是应该问问清楚。
我咳嗽了一声,小心地对钱宁说:“这照片上的人,你认识?”
钱宁略有些玩味地看着我,说道:“照片上有一个人是我家族的长辈,怎么,你有兴趣?”
这娘们还真鬼,一下子就把我刚刚要出口的问题噎在了嘴里,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摸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钱宁的目光却没有在我身上移走,仍旧是用那玩味儿的眼神看着我,这娘们难道知道我的秘密?但是我们两个人应该是从来没有交集才对,可是我们的上一辈儿竟然也都来过这里,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巧合么?
就在我快受不了她那目光的时候,钱宁突然间对着我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上面的女子是我的小姨。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她突然间跟家族失去了联络,我们查了很久才发现她参与到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几乎跑遍了中国,但是我们却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
看着钱宁那不像作假的表情,我的心里倒是信了三成。如果按照她所说的,我那个死去的师傅和她的小姨应该都是属于那一个组织,但是为什么最后我们家老头子却活着回来,他们几个人却是死在了这里呢?
老头子到底在这里有过什么经历?为什么在我跟他学艺的那几年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透过?而老头子能和她们这些老家族的人一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