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赤峰城校场,八千余血鹰战士正一动不动地挺胸矗立,冬日刺骨的寒风拂过,吹得众人面颊生疼,浑身僵硬。
但是,场中却没有谁敢抖动身形,因为他们的主公赵信就站在他们的前面,就站在训练场前方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
从凌晨开始,赵信的身影就出现在校场的每一个角落,不知疲倦地寻找着每个血鹰战士的不足之处,然后将他们狠狠地教育一顿。
一众血鹰战士看到赵信的身影,都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寒意,尤其是那些因功刚刚晋升为战兵的辅兵,以及从土匪中挑选出来的精壮,对赵信更是又敬又怕。
八千余血鹰战士按照四百人一堆,总共列成了二十一个方阵,负责军纪,有铁面之称的串)站在赵信旁侧,正面无表情地点名。
被念到名字的战士,都需高声应喝,方才有人应到的时候声音小了点,赵信和时砂的目光立马就盯上了他,几乎将那个人盯得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点名完毕,有五十余人没到,这里面既有血鹰营的老人,也有刚刚晋升为战兵的辅兵,但大部分是从俘虏中挑选的土匪精壮。
时砂知道肯定要出事了,脸色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赵信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冷寒,大胜之后,他给了这帮小子一天时间放纵,可今日,这约定的整训之期,却有这么多人以身试法。
刺骨的寒风吹得众人浑身冰寒,包括赵信在内,可是谁也没有动,谁也不敢动,就是最蠢的士兵,也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整训期间,逾时不至,按照军令绝对是要杀头的,天知道赵信会怎么处理他们,那些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严峻军法的辅兵和土匪,更是非常好奇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陈棋、邱智、瞿远等军官也都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都悄悄地看着赵信的脸,幸好,赵信脸上看不到丝毫生气的意思,只是有点阴沉而已。
法不责众,赵信或许会放这五十多个倒霉蛋一马,毕竟,见过血的战士都是宝贝。
好大一会儿以后,只看到数十个战士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的军服都穿得有点杂乱,脸上还带着女人的胭脂,不用问,肯定是将时间都浪费在女人身上了。
这些人也知道后果严重,进入校场后,都自觉地跪了下来。
赵信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几秒后,冷峻地喝道:“拿下!!!”
喝声一落,时砂立即带人上前,将这些人按住。
三十多个土匪出身的战士试图反抗,但很快都被镇压,一时间,这些迟到的战士原本已经煞白的脸,便得一片死灰。
赵信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森严地喝道:“时砂,逾期不至是什么罪名?”
时砂脸色一寒,知道这数十人绝对是完蛋了,急忙回道:“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此谓慢军,犯者当斩!”
赵信闻言,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如此,便执行军法吧!”
一旁的邱智见自己练的兵因犯纪而将被斩,当即脸色一变,欲言又止,赵信斜眼盯着他,邱智情不自禁地心里一虚,急忙和时砂一起,咬牙下令将这数十人当众斩杀。
尸首分离,鲜血飞溅,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塑风飘荡,将八千余矗立的血鹰战士刺激得呼吸紧蹙,尤其是那些刚刚晋升为战兵的辅兵以及土匪精壮,更是浑身哆嗦得厉害。
赵信的眸光冷冷地扫着前头众人,并没有训话,而是喝道:“搬上来!!!”
一旁的陈棋挥挥手,一百精壮士兵抬着二十多个沉重的木箱,放在台阶的下面。
箱盖打开后,黄橙橙的铜钱立即涌入众人的视线,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立刻从地上的鲜血转移到钱币上来。
赵信目光炯炯地盯着众人,高声说道:“前晚参加升龙寨战斗的血鹰战士,每人两贯,按顺序上来拿!”
众将士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严酷军法,排队上前,每个拿到铜钱的战士都喜滋滋的,揣在怀中,更觉得沉甸甸。
等所有人都拿到钱以后,那五十多个被杀死的士兵,已经没有人觉得他们有丝毫不该杀的理由了。
赵信挥挥手,陈棋又招呼将士抬来五六个木箱,里面却是白花花的银锭,在光线的反射下,刺得众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有些人的眼睛都绿了,尤其是那些没有得到奖励的辅兵和土匪,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赵信严肃地喝道:“下面,赏赐此次作战特别有功人员!”
赵信翻开一本功劳簿,大声地念着每个人的名字。
“徐楠,杀敌二十三名,奖励白银十五两,晋升队正!”
“许豁,杀敌二十一名,奖励白银十二两,晋升队正!”
“吴猛,杀敌十五名,奖励白银十两,晋升什长!”
“冯奇,杀敌十二名,奖励白银八两,晋升什长!”
“何继,杀敌八名,奖励白银五两,晋升伍长!”
注:在兵制上,赵信的血鹰营废除了万户、千户(制),取而待之的是赵信熟悉的三国兵制(东汉末年),即伍、什、队、屯、曲、部、营、军。
伍辖五人,设伍长;什辖二伍,共十人,设什长;队辖五什,共五十人,设都伯;屯辖二队,共一百人,设屯将;曲辖五屯,共五百人,设曲长;部辖二曲,共一千人,设千人督,亦称牙将;营辖五部,共五千人,设校尉;两营为一军,共计一万人,设将军(将军又分等级,这里先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