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锋见形势不可挽回,当即急喝撤军,一时间,元军争先恐后撤退,再无半分抵抗之心,赵信引军趁势掩杀,杀得元军哭爹喊娘,兵败如山倒。
宁锋在骆霖、曲靖掩护下,带着千余残兵望恩州城仓惶逃去,而在后头,赵信连声暴吼,策马狂追,眼看就要追上宁锋等人,前头忽然人头涌涌,却是恩州城内的元兵赶来救援。
赵信见状,毫无畏惧,策马直冲,各部血鹰将士都紧随冲杀,气势如虹,而宁锋、骆霖等将见己军援兵赶到,本来想杀个回马枪,可己军兵马一逃一迎间,却是十分混乱,根本掌控不住。
在血鹰营的强力突击下,元兵刚刚生起的一丝反击之意霎时荡然无存,宁锋、骆霖、曲靖等将见状,无奈长叹一声,急急望恩州城逃去。
恩州城守将见己军败逃而回,连忙大开城门,放落吊桥,元军败兵瞅见生路就在前头,纷纷撒足狂奔,疯狂涌入城内。
待赵信引军杀到吊桥处时,元军残兵已大部入城,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城门赫然闭塞,被关在城外的数百元兵察觉到自己成了弃子,绝望之下纷纷倒戈投降。
赵信见城门闭塞,而己军又没有携带攻城器械,惋惜一叹后,便喝令鸣金收兵,先回营寨休整,再设法夺取恩州城。
城上元兵见血鹰战士撤走,紧绷的神经一松,不少人当即瘫软下来,悲声哭泣,这一战,又不知死去了多少骨肉兄弟,元军处境十分不妙!
当夜,恩州城校场内时不时地响起哀嚎、哭泣声,白日的惨败,使得每个元兵心头弥漫着沉重和不安。
而在恩州府衙内,宁锋脸色铁青,眼眸中交杂着一丝不安和恐惧,经各将统计,今天出城袭击的四千兵马几乎折损殆尽,如今城内仅剩下两千余兵士,且其中还有半数伤员,也就是说,宁锋手中能战的兵马只有不到一千。
守军士气低落,毫无战意,即便宁锋深通韬略,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抵挡赵信军的攻势!
骆霖、曲靖等将也是脸色落寞,众将低头不语,脑海中几乎都闪着一个念头:“形势如此,己军再无回天之力了!”
整个议事大堂不知沉默了多久,宁锋突然强打精神,徐徐踏步向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朗声说道:“我军兵力大损,更兼恩州城粮乏水少,恐怕难以坚守多久,本将军打算撤军回朝阳,待整合朝阳兵马,再和红巾贼寇决一死战!”
宁锋此言一出,众将死灰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夷之色,骆霖略一沉思,疑声问道:“大哥,贼寇斥候日夜在城外打探,我军想要撤去,必然要面对红巾贼众的猛攻,这又该如何应对?“
宁锋闻言眼眸先是一暗,但很快又精光宏盛,只听宁锋娓娓言道:“二弟勿忧,恩州城内有一陈姓汉人大户,其家主名为陈奎,这陈奎昔日曾是色莫勒总管的心腹,对色莫勒总管忠心耿耿,眼下可召他前来,教他派遣族中奸佞之徒为细作,暗潜出城去投降红巾军,同时又散布“我军不日便会撤军”的消息,即时,再如此如此,便可瞒天过海,顺利退往朝阳!”
骆霖闻言,顿时心头大定,其他元军将领也是转忧为喜,议事结束后,宁锋招来陈奎,细细吩咐一番。
陈奎领命,当夜便寻其堂弟陈勒暗中商议,希望他能出使红巾军,代表陈家向赵信投诚。
而这陈勒为人贪婪、阴险,对陈奎的家主之位觊觎已久,陈奎早有将他除去之心,只是因为陈勒一脉在族内势力不小,陈奎才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陈奎得了宁锋的密令,便想借赵信之手将陈勒除去,而陈勒见元兵大败,心中有了举族投靠赵信之心,便是爽快应下。
在陈勒看来,他出使请降,便有机会亲近赵信,只要他此番立下大功,赵信必定会重重有赏,到时他得个一官半职,要弄死陈奎,夺下陈氏家主之位,简直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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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信大胜回寨,重赏全军,一众血鹰将士无不大喜,士气宏盛到极点,就在赵信召集一众军官商议如何攻破恩州城时,忽有斥候来报,说在山下擒住一队人马,为首者口称是恩州城内陈氏族人,有机密之事要拜见赵信。
赵信想了想,便是命人将抓来的陈氏族人带入大帐,没过多久,陈勒还有一众心腹被血鹰战士押到了中军大帐。
帐内的血鹰军官都是一脸冷酷之色,齐齐盯着陈勒等人看,陈勒直觉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跪伏在地,叩首拜见。
赵信锐目微眯,冷冷地打量着陈勒,见陈勒长得颇为猥琐,心中便有几分不喜,冷声喝问道:“你们前来拜见本将军,所为何事?”
赵信的话音虽然不大,但却有滔滔威严,加上连番征战而侵染的浓烈杀气,直吓得陈勒浑身哆嗦,连忙依照陈奎的吩咐一一报说。
“回禀将军,我是恩州城内陈氏族人,宁锋、骆霖等贼子数典忘祖,不识天数,竟敢和将军作对,他们迟早必成将军阶下之囚,我族兄陈奎对鞑子最是嫉恨,希望举族降于将军!”
“今夜我族兄见城内兵马大动,料想是那宁锋贼子自感难挡将军雄兵,想要弃城逃跑,所以派小人前来禀报,此时我族兄已整备好族内壮丁,三日之后,便开恩州城西门,将恩州城献给将军!”
“到那时,将军不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恩州城,更可以趁势掩杀,大破鞑子兵,一举将那宁锋、骆霖、曲靖等贼子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