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旧是呼啸而过的山风,唯一不同的是,缠在身上的束缚松开了。
苗渺松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起来,她会不会被摔成肉饼啊?!
她很想惊叫,来表达内心的恐惧,但张开嘴却再次被灌了一嘴的风,惊叫也被吹得支离破碎。
连小宝在草叶间奔跑,背在身后的石剑又大又沉,他却跑得又快又稳,宛如一阵刮过林间的风。
他不由庆幸,幸好他习惯了剑不离身,这几个月走到哪都背着剑,就是上山时也没有取下,不然这时候他肯定跑不起来,更别说跑得这么快了。过程虽然辛苦,好在这个结果让他十分满意。
脚下不停,连小宝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算准时机,等到苗渺快要砸到他时,他一个腾空跃起,将半空中的苗渺抱住,然后就势落地,打滚缓解冲力。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过大的冲力还是带着两人滚了一大段路,最后撞到一棵大树的树干停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连小宝背着石剑,估计两人还要滚个十几圈。
连小宝做了垫背的,肩膀撞在树干上锥心得疼,但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停下,就拉着身上的人一骨碌爬起来,大叫:“快跑!”
那点微小的闪电只能麻痹鬼哭藤一小会,若是磨磨蹭蹭的,一会鬼哭藤恢复知觉他们还是一个死。
苗渺只在落地跟滚动时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只是头转晕了,辨不清方向,只能亦步亦趋地任由连小宝带着她飞奔。等她回过神,就看到连小宝建议的侧脸,以及那姿态有些诡异的单薄肩膀。
意识到什么,苗渺鼻子有些发酸。
恐惧跟内疚煎熬着她,她一边跑一边眼泪哗哗地流,山风吹在脸上,将泪水吹干,留下一道道褐色的泪痕。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连小宝瘦小的背影,苗渺心底生出一丝安心。
在鬼哭藤将她扔出去前,她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她只是觉得她应该相信他,而她的直觉没有错。
不停地奔跑,在丛林里穿梭,直到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直到冲出丛林,两人才脱力地坐倒在地,躺在灿烂的阳光下呼呼喘气。
连小宝的胸口剧烈起伏,望了眼跑来的方向,道:“跑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鬼哭藤喜阴,应该不会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来。”
苗渺喘着气点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很想说句谢谢,但两个字在干涩的喉咙里卡着,硬是吐不出来,最后她只好作罢。
怕连小宝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笑话自己没用,苗渺抬手想擦掉脸上的眼泪,但因为过度运动,四肢除了酸痛已经没有其他直觉,根本抬不起来,而她拼命挣扎的结果就是连小宝被她的动静吸引,转头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对上连小宝带笑的眼睛,苗渺脸上一囧,正着急地想着怎么解释,连小宝道:“没什么好遮掩的,谁叫你是女孩子,有哭的权利。不过话先说在前头,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的话,以后还有的你哭。”
闻言,苗渺心口一震,顿了顿道:“小孩子都有哭的权利。”
她其实是想叫连小宝不要逞强,但不知道怎么说,就只好顺着他的话。
连小宝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休息够了,连小宝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撞伤的肩膀,发现手臂竟然脱臼了,右臂软塌塌的使不上半分力。
刚才在逃命,不觉得疼,现在阵阵刺痛袭来,让他眉头紧皱,额上渗出汗水。
见状,苗渺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忍着酸痛爬到他面前,道:“严不严重?是不是脱臼了?”在野外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她也学过一些医疗小技巧,对于接骨跟关节复位有些了解。
连小宝也不逞强,点点头,然后抬头问她道:“你知道治疗?”
“学过点皮毛,我现在就帮你把脱臼的手臂接上,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苗渺先查看他的伤势,见除了脱臼没有其他大碍,心里松了口气。
连小宝点点头,他虽然带了生肌活骨的药,但脱臼不是断骨也不是外伤,那些药并不能派上用处,若蠢师妹真的知道治的话,也不枉他受这一遭苦。
苗渺在连小宝关节处摸索了一阵,找准位置后也不吱声,趁着连小宝不备,直接把手臂往上猛地一送,等连小宝反应过来,手臂已经接好了,只是那瞬间的剧痛让连小宝差点给跪了。
在连小宝杀人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苗渺无辜道:“我都说了会很疼,就是要这样出其不意,不然你会更痛苦。”
连小宝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其实这点痛跟他前世所受的煎熬根本不能比,只是现在这个身体太娇弱了,才会承受不住,如果是他以前的身体,估计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好在也就是那一下,痛过后就没什么感觉了,连小宝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除了有些无力外,手臂已经活动自如,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在丛林里耗费的时间比想象的长,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望了眼高挂的太阳,连小宝道:“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恢复灵力。”方才一战两人都消耗不小,不休整就继续前进无疑是找死。
“去溪边?”苗渺问,她很渴了,也想洗把脸。
连小宝刚要点头,忽听前面的草丛里响起一阵沙沙声,他当即警觉道:“小心!”
话音刚落,一道青褐色的影子从草丛中窜出,猛地朝苗渺扑去。
在连小宝出声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