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该死!”谈子墨面部的线条就沉浸在阴影里,突然变得有点模糊,深深浅浅,似有一种忧郁的哀伤,然后,所有的情绪一闪即逝,少年又沉淀为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生死令已下,死局已成……”
王延霸的目光定在谈子墨一个人的脸上,那少年,无形中有一点咄咄逼人,仿佛要宣告着什么。
“如果你还想要犁大牛的人命……”
“一个月之后,就在此地,与我,一决生死!”
王延霸知道犁大牛已经逃脱,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听闻谈子墨此言,便开始掂量起来,如是,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呵,你的筹码不错,知道我确实不想让犁大牛活太久,不然心痒痒的,实在是很不舒服!”
“一个月之后我手刃你的人头容易,只是……”王延霸转而看向犁大牛,“我怎么相信他会陪你一起死!”
犁大牛闷哼道:“我说了,我的命,他做得了主,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管用,过耳即忘?”
“不,筹码这么诱人,我哪里会忘……”王延霸话锋一转:“但口说无凭!”
“那敢情好,你看清楚了……”犁大牛受伤严重,此时已经虚弱得只靠意志力才能强撑得自己不倒地,额间的汗像溪水一般源源不尽,唇上却是失水得颤颤发白。
“我下生死令!”
“一个月之后的比试,他若死,我不独活……”
他咬破左手的食指,与谈子墨先前的仪式如出一辙。
“呵!生死令!”
看着这一幕,王延霸才彻底放心下来。
他转而看向谈子墨:“跟我王延霸比死、缓,你小子倒是有种,本以为你挑大,却没想你竟是此间好手,呵……上毒、穿心、蒙眼……”
“你玩得这么好……”王延霸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叫我怎么忍心放过你,那下个月的今天,我定然好好帮你收尸!”
抬步离去,又在临走时,狠狠地指着谈子墨和犁大牛两人,说得极其笃定,又如板上钉钉:“记住!一个月之后,便是你们的死期!”
…………
人都散去!
谈子墨半眯起眼睛,浑身都痛,身体象是被撕裂成了千万条碎片,整就连细细的呼吸,都会牵动伤口,疼得抽搐。
他实在懒得装出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直接瘫倒。
犁大牛也算不上太好,他跟着虚弱地跪下,责骂道:“你这个……疯子,人命是可以这样随便拿来玩得吗?”
谈子墨笑了笑,同样戏谑的声音,却没了玩闹的口吻,看起来像是很认真的在回答这个问题:“不要担心,这种游戏,我小时候就开始玩了,不知道玩了几百几千次,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从来就没有输过。”
“没输过又怎么样,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让人省心吗,你丫的以为自己赢得很轻松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输了呢,那杀千刀的王延霸会放过你吗?没输过?!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只要输一次你就死定了,你这个疯子。”
不再掩饰,或许很难再掩饰,谈子墨的眸子里闪过的是一抹明显的落寞,突而仰头望天,天空中的云层早已不知所踪,与先前黄级羽修广场的热闹相比,头顶的万里晴空便竟是清旷得令人感伤。
回忆起匆匆那年,那时的天是那么的蓝……
七岁,对于天庭之上某些天赋出众的羽修少年,应该是众星拱月的年华。
“七岁,纵使不才,羽翼五星,也不是区区一个王延霸轻易就敢来招惹的!”
“七岁,纵是刀山,我亦敢徒步而上,纵是火海,我亦敢纵身而下……”
“可到头来……”
“竟然要靠回忆当年来缅怀曾经吗?”
或是不想再牵连过往,谈子墨赶紧摇了摇头。
但谈子墨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这般淡定,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煎熬。
犁大牛也是牛脾气,恨声地将王延霸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又是突然,紧紧地抱住谈子墨:“瞧瞧你,也真是可怜,来,让俺老牛来抱抱你……”
谈子墨半响才反应过来,瞠目道:“你神经病啊……放开我!”
“喂,听到了没有,赶紧拿开你的牛蹄,痛,痛……真的很痛啊……”
但是犁大牛仍是不为所动,更甚搂得更紧:“你这家伙,我还能不了解,干架你哪里在行,天天都要俺大牛帮你擦屁股,不过今天你倒是爷们了一把,当然,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赢的王延霸,否则,俺大牛铁定粘死你!”
谈子墨烦躁叹了一口气,大力地踹开犁大牛:“老子都说了很痛,你还粘,粘你妹啊!
这一踹就将满身是伤的犁大牛踹到嗷嗷大叫起来,谈子墨这才不耐地说道:“你以为我那么爱死啊……”
“喂,你能不能别叫得这么惨,叫得老子也想跟着想哭丶吟了,是不是想知道致胜秘诀?”
犁大牛的叫声嘎然一停,猛然地点了点头:“嗯!”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
犁大牛认真而严肃,洗耳恭听。
“这不是一种死亡游戏,而是一种骗术……”谈子墨的话语缓缓一顿,冷锐的目光扫过沉默的犁大牛,接着摇了摇头,目光中略微噙着些许戏谑。
“渗进我鞋底夹缝里的碎粉怎么可能会是毒灰呢?那只不过净心湖湖底沉积数千年的尘渣而已,所幸这个土渣还比较特殊,跟他们说是毒灰,那王延霸一伙竟都分辨不出来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