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和你交易?”师妃净已经懒得搭理某个大言不惭的黄级弟子,“呵,没兴趣!”
“先不要拒绝得这么快!”
谈子墨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突而掷地有声:“你二十年前晋升地级六星失败,也一直耿耿于怀!”
没等师妃净反驳点什么,谈子墨自顾说道:“你留在东玄宗,肯定不是想做一个失败者,更不会想当一只筑巢动物,只愿意待在窝子里头……”
“一辈子当黄级管事,看着净衣坊的搓衣板!?这就是你想要的?”
“呵,这肯定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天才少女心中所想!”
“我说的可对?”
“这……”
石狮子突然被噎得鸦雀无言!
谈子墨笑了笑,继续狠狠地调侃:“你有编撰功法的天分,更有羽修的热情,你本来就是一个羽修骄才,从小听得掌声奉承无数,但现在,你甘心吗,你真的甘心吗!”
“我猜你定然不甘心,你的羽修之途定然不甘于就此止步!”
石狮子依旧沉默,它静静地待在那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东玄宗内在修弟子中最强的三人,天级三虎,我想你最为熟悉……”
“你们入宗相差不过三年,但现在,你还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被弃门生,而他们呢,在宗内是什么待遇,呵,说得好听,你是一个黄级管事,说得不好听,人家位列九星羽修,已然是凡间最高傲的存在,随便挥一个手指,你就得滚出东玄宗,或许我说的话很重,你不爱听,但事实如此!”
“自古以来羽修途便是白骨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他们之所以能上位,你肯定是耿耿于怀,在你突破六星最关键的时候,呵呵,他们在干什么?!”
“让他们三人替你守阵?”
“结果是什么?”
“你身中剧毒!灵脉梗塞!晋升失败!修为大减!”
“这是拜谁所赐?”
“是你愚钝,还是他们狼子野心!?”
“你累积数年的灵羽资源早已惹人眼红,转瞬就被他们分割殆尽,你还在耿耿于怀吗?不,面对这寒冷剔骨的背叛,你是在自欺欺人!”
“问我这种陈年旧事为什么会知道,呵,这在东玄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净衣坊的地界,当然没人敢提,怕是惹得你气起杀伐,但在其他地方,那些弟子谁不是津津乐道,更把他们当成了榜样英雄,把你当成了跳梁小丑,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是适者生存的东玄宗,说句实在话……”
“你乐意吗,你甘心吗!”
“你躲在这里,从十六岁开始,整整二十年……”
“从十六岁东玄宗最炙手可热的第一天才,从十六岁东玄宗最年轻的五星巅峰羽修,从十六岁最年轻气盛的存在,从十六岁最才气凌人的年华,到现在,一个自怜自艾、脾气暴躁的颓废大婶,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你图的是什么!?”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没有退路,你必须选择重新开始,否则……”
“够了!”声如崩雷!
犹如崩溃的、凄厉的雷响!
随着这声突然喷发的情绪,石狮子亦是轰然巨动,木桥跟着颤颤不稳,净水湖面更是浪波涛涛。
“你给我住嘴!”
“你……”
石狮子瑟瑟颤动,而又戛然而止!
谈子墨看着石狮子,看它艰难地张嘴,看着它剜心般地疼痛,张嘴想喊,艰难地闭上,看它突然沙哑得喊不出声,看着它如此虐心却不能阻止,谈子墨觉得自己很残忍。
其实谈子墨已经在心里狠狠地赏了自己无数个耳光,因为从他口中说出的真相,是将所有过往揭开,连带净姐心底深处的伤疤,连皮带血,赤裸裸地置于对方眼前!
这……痛不堪言。
谈子墨能理解,那种背叛的感觉,自己也试着感同身受,但净姐的,比自己沉重得多,毕竟自己的还是一个谜,只要一天不拆穿,就还能寻得解脱,而她的,已经是一个血淋淋、惨痛不堪的事实!
“为什么,你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很懂得别人,还是觉得说话不用负责,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我?”
“你先回答我……”石狮子的嘴时张时关,那逼真的体态,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就像做着一场场恶梦,又是突然对着谈子墨狠狠的冷笑,“回答我,你这么玩弄我,是觉得好玩,是要看我的笑话,是要记住我的难堪,然后向所有人畅享一把?”
“恭喜你,你做到了!”
“你可以走了,可以将我的可怜可悲展示于众,是的,我不逃避,更不拦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否则,我不敢保证等下我改变心意,错手,杀、了、你!”
净姐的话音已近乎疯狂,不,比疯狂更甚,直至癫狂!
谈子墨没有走,但同样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是淡淡道:“我仅代表着我内心最想说的话,没有任何玩弄的成分,更没有丝毫不敬之意,我想我们是同类人,可怜的人才能更懂得此间凉意!”
“呵,同类人?”
谈子墨苦笑一声:“当净姐的同类人,是我托大,或许我不配……”
石狮子渐渐静了下来,随后,它听见一段努力保持平静但却泄露出点悲伤的声音——
“七岁那年,我的翼筋断了,但我没有认命!”
“我始终坚信,只要我坚持,有朝一日,我必定能重塑翼筋,有朝一日,一定能找到将那个亲手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