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谈子墨一样,场间所有的震惊和不解的目光都投向了台上的犁大牛。
惊叹之声久久不能平息。
越是知道犁大牛底细的,越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月前还被打得要死要活,若是没有坑王出现,绝对翼筋不保,现在却是华丽丽的反转了……
乍看之下,这风头正盛的王延霸,竟然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惊叹是有,但大多数的黄级弟子却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下意识地认为,犁大牛之所以这么短的时间能得到这么大的提升,一定是净姐的功劳。
不止是犁大牛,这一个月,王延霸也让人瞠目结舌。
人傍大树好乘凉,晋升玄级方可加入宗门派系,而沐堂作为东玄宗第一战力组织,多少人只能对其门槛遥遥相望,却没想王延霸竟入了沐堂?!
之前在黄级宗域被犁大牛碾压,算不得显山露水的王延霸,一朝进入玄级宗域,竟然有此气运!
而现在,看起来,犁大牛也找到了一个好靠山,可他不还没到羽修三星,不还没达到进入玄级宗域的资格吗?
再且说,作为东玄宗的弟子自然有他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管事是不能随便掺乎进来的,师妃净作为净衣坊的管事,这般参与进来,甚至还给黄级弟子输送利益,想来不合规矩。
更何况……
今日午时二刻的生死决,那坑王便是寻死还拉了一条犁大牛的人命,结局已然板上钉钉——
这犁大牛早是命在弦上,分明就不值得培养啊!
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人群心里的惊叹和困惑都不无道理,谈子墨确实可以当面讨教师妃净,只是所问之事,他们可能不大感兴趣。
“就如净姐所说,《九牛诀》是暴、力到至极的攻击功法,基本没有防御的招术,又怎么能抵挡这么一记四星杀招‘疾光翼斧’?”
师妃净黛眉微蹙,绝美的面容暴露在秋阳的光晕里,让本是不可方物的她,又更添了几分迷人的气息。
“《九牛诀》我研究它十八年,尚还未堪透,当然不是寻常之物……”
“但是这个问题我恰能解释一二!”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身边那位同样神秘莫测的少年,刚要解释一番,却意外的发现,对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似乎在温润的秋阳之下,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你知道?”师妃净秀美的眉尖一颤,不觉压低声音。
谈子墨瞥往台上,突然皱眉,隐隐有些忧色:“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作什么?”
师妃净一怔,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怀疑:“那我就偏不告诉你!”
…………
就在师妃净说完话的刹那,就在谈子墨紧皱眉头的瞬间,伴随着场地四周的再一阵惊呼,众人愕然发现斗翼台上,王延霸的攻击停止了。
而那位把自己紧紧包在牛角状的羽茧里,一动未动,却硬扛了足足有十记“疾光翼斧”的犁大牛,终于再也站不住了。
不!
颤颤巍巍,但他就是不倒下!
王延霸当然不认为犁大牛能全身而退。
纵然斗翼台上不允许生死决,但王延霸能保证,自己歇斯底里连续轰了十记“疾光翼斧”,就算十记羽斧都避过了犁大牛的要害,但他也能肯定,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可怜蛋,最多也就只能剩下一口气。
他一向很有分寸,而自入沐堂之后,更是自信爆棚!
他自认下手很狠,更是恰到好处!
他冷笑,往狼藉不堪的台面吐了一口唾沫,一脸阴狠的得意。
台下!所有的人都觉得战斗该到此为止了,但觉犁大牛能接下十记“疾光翼斧”其陡升的实力也是蛮横得骇人。
然而,找上王延霸这个硬茬,又叫人说他什么好!?
可惜,可叹,不自量力,却是不值得可怜!
…………
谈子墨和师妃净就倚在白色牛兽硕大的身体之旁,因为这么一大坨东西碍着,倒是鲜有人能注意上他们。
此时此刻,谈子墨的心情有些挣扎,幽黑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强自压抑着心头的那丝怒意。
转头朝向师妃净,谈子墨冷冷的话扔掷在她的耳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结果,这就是九牛诀的杀招,呵,需要受这等煎熬,需要这么长的铺垫?”
“有、趣!”
师妃净当然知道谈子墨看出了此中蹊跷,但她却没有丝毫愧意:“这本身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比斗,不用一些极端残酷的手段,又如何能做到绝地反击,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而耿耿于怀,本身就令人感到可悲了……”
秋阳的光晕映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将那些耳畔的微毫都照得清清楚楚,而无论在哪一个角度,都不会让人将这等倾城绝美之人与魔鬼教官挂上勾,哪怕只是一点点。
但事实上,谈子墨早就有了心理防范。
抬起眼眸看着台上的人影,师妃净口气中带着残酷的恼意,更似有无尽的玩味:“在你泼妇骂街之前,先要搞懂东玄宗的生存规则……远远比你知道的,还要残酷!”
谈子墨本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犁大牛所受的折磨,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他仍然带着一丝倔犟,心情异常复杂和怪异。
或许,战斗才刚刚开始!
“哞哞!”
台上!犁大牛羽翼横展,带起愤怒的牛哞之吼,震耳欲聋。
而就在羽翼展开之后,众人才清清楚楚地看到犁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