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坐下听孙女跟您慢慢说。”汪婉清乖巧地扶着汪宋氏坐在了长凳上,然后又倒了碗热水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柔声细语地道,“奶奶,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孙女都给摆平了。”
汪海山站在一旁,从汪宋氏问起银子的事儿时,他的脸就吓白了。这要是被老娘知晓他撒谎糊弄他,打不死他也得脱层皮。当然了,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小,但是也未必不会发生。
如今的老娘,已经不是先前那柔弱软绵的性子了。自打大堂嫂打主意要卖掉小侄女的那天起,老娘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但凶悍,而且对自己也似乎不那么宠溺了。
汪海山明白,老娘对自己不满,完全是因为自己没主心骨,担不了这个家的重担,致使大堂嫂欺负到门上来,让老娘伤心失望了。
“娘,孩儿去将那些烧柴劈了。”汪海山不敢在屋子里多留,急忙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汪宋氏并没瞧见汪海山脸色不对,见小儿子今儿个挺勤快,没有吩咐就主动找活干,很是满意,就一挥手,“去吧,小心些别磕着了。
婉清啊,你说吧,这银子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二叔去赌场了?若不然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刚才奶奶看你和你二叔眼色不对,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快跟奶奶实话实说不许撒谎!”
咳咳咳……刚才二叔给自己使眼色,呵呵呵……被奶奶给逮着了!
汪婉清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递给网汪宋氏一个甜甜地笑,软糯糯撒娇道,“奶奶,您真是火眼金睛啊,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您的那双如炬的慧眼去。
奶奶,事情呢,是这样的。昨儿个我跟二叔去镇上卖绣品,结果吧,绣品卖了之后,二叔就去了赌场。再然后呢,不用问您也知道,就凭二叔那遭烂的赌技,肯定是输的凄惨啊。
二叔赌输了钱以后就被人给揍……呵呵呵……给赶了出来。就在一家酒肆的门前,我和受伤的二叔碰到了两个赌徒,他们怂恿二叔要卖掉我……”
“什么?卖掉你?”汪宋氏震惊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卖掉我的孙女?啊?这帮黑心肝的东西,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汪婉清轻松是就把汪海山进赌场输钱的事给揭过了,她就知道,只要是自己一说有人想要打自己的主意,这位凶悍的奶奶肯定是要发飙,也就顾不得她儿子赌不赌的问题了。
“说,你二叔答没答应?”汪宋氏也是被气糊涂了,问了一句很可笑的问题。但是那份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血脉之情绝对是不掺假的。
汪婉清一边感动着一边急忙道,“奶奶,二叔怎么会答应呢?二叔不但没答应,而且还斩钉截铁义正言辞地呵斥了那两个人。二叔说,我汪海山就是穷死也不会卖了侄女,你们就不要错打了主意!”
说着话,汪婉清就学着汪海山当时得动作,比划着给汪宋氏看,“呐,二叔就是这样子的。当时把那两个赌徒呵斥得无地自容啊。奶奶,二叔那会儿可威武了,大有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围观的人看了都夸赞二叔呢。”
汪婉清是连说带比划,说得声情并茂,把汪海山给捧得就像是一位维护正义的战士,高大威猛,终于把一肚子火气的汪宋氏给说笑了。
“你这孩子,你二叔什么德行奶奶还不晓得?你还替他说好话?唉……若是你二叔真如你说的这般懂事,奶奶也就省得操这份心了。”汪宋氏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感伤,“这要是你爹还在家的话,你娘也不会去了,别人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唉……咱们这家呀,缺个主心骨啊。奶奶呢,以前性子就是太软了,总想着吃亏是福,得饶人处且绕人,不能跟人计较。可是啊,就是奶奶这样想得,所以他们才一个两个的都敢欺负到门上了。”
“奶奶……”汪婉清急忙挽住汪宋氏的胳膊,将身子埋在她的怀里,轻声道,“奶奶,您被难过伤心,您身边不是还有二叔和婉清吗?我和二叔一定好好的,您将来就跟着享福吧。”
汪宋氏被汪婉清几句甜糯糯地话一哄,也就将郁结压制到了心底,长叹一声道,“你二叔他呀,唉……奶奶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能改掉恶习,不再去赌了,再给奶奶娶房好媳妇回来,奶奶这辈子就知足了。”
“奶奶,二叔真的会改好的,您就放心吧。今儿个上山的时候,遇到了鸿雁姐姐她们,二叔还帮着鸿雁姐姐采野菜砍柴了呢。奶奶,您说二叔这是不是变好了,晓得帮助别人了?”汪婉清故作无意地笑眯眯地道。
汪宋氏一愣,“你鸿雁姐姐?就是你淮滨爷爷家的鸿雁姑娘?”
“是啊,就是那个漂亮的姐姐。”汪婉清使劲儿点点头,“奶奶,今早上大堂伯母家的秀玲姐姐欺负我,就是鸿雁姐姐帮我训斥了她。”他就把早上周鸿雁反否相讥汪秀玲的话学说了一遍,“奶奶,鸿雁姐姐很知理,也不软弱,是个好姐姐呢。”
汪宋氏没接言,而是陷入了沉思。
“奶奶,我和二叔想请您做主,招几位绣工,开个简单的绣品作坊。您说请鸿雁姐姐也来做绣品好不好?”
汪婉清趁热打火,提到了开绣品店的事儿。
“嗯,好是好。可开绣品店能行吗?得需要不少本钱呢,针头线脑和布料不说,但是雇工钱就得一大笔银子呢,咱们家哪来的那么多钱啊?孩子,你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