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别墅后,君一笑跄跄踉踉地往前走着,每一步好像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每一步都牵扯着腰腹部的肌肉引起一阵阵撕裂般地痛楚。她紧皱眉头看着蒙蒙夜色下前方那弯弯绕绕的公路,像一条白色巨龙穿行在绵延的山岭里,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这该死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一个公交站台,也没有一辆的士从这儿经过!
君一笑只得忍着痛楚一步步地往前挪着,小猫咪还是待在前胸补块后面,它似乎也受了重伤,只在里面动动脑袋,并没有钻出来,没一会儿它就打着小咕噜睡着了,君一笑瞬间感觉好受了许多,小猫咪不在里面乱动果然感觉身体都轻了,她又打起精神向前走去。
走了四五十分钟的路,沿路一直没有看到公交站台,也没有的士,偶尔看到几辆私家车从自己身边经过,车里的人总是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好似把她看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这也对,这片区域属于豪华别墅区,住这儿的人出行都是私家车,要是真在这儿建了一个公交站台,估计不管哪一条公交路线每天多弯这么长一段路程也搭不到一个人,所以他们看到这么一个年轻女孩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孤身走在大路上,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
前路漫漫,君一笑心里一片茫然,她机械一般地不停挪动着脚步,一辆银灰色的路虎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土飞扬,一不小心她吸入了一大口灰尘,嗓子痒痒地忍不住弯腰咳嗽了起来,这一弯腰用力,腰肾被踢伤的部位传来一阵刺穿心肺般的锐痛,君一笑感觉整个腰腹肾脏都痉挛了起来,咳嗽声似乎是被掐在了喉咙深处咳不出来,憋得她满脸胀得通红,喉咙深处传来一种更痒、更加难受地异物感,她拼命地吸气吸气,积蓄了全身的力量将喉咙部位的异物咳了出来,这一咳像是将心肝脾胃肺都咳了出来,因为用力过猛,胸部神经受到了牵拉引起了心肺疼痛,更恐怖的是腰腹间瞬间漫延到全身的剧痛,君一笑还来不及细细感受,依靠着小猫咪的咕噜神功支撑了快一个小时,但实则上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身体终于再也撑不下去,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一辆银灰色的汽车从前方倒了回来停在了君一笑脚边,原来是之前惹祸的路虎车,一个形容冷俊的青年男子打开车门下了车,他走到君一笑的旁边,皱了皱眉头探了探君一笑的鼻孔下面,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气息,不禁眉头舒展。他弯腰将君一笑抱了起来,这女孩子的身体可真够轻的,像一根柔嫩易折的树枝,清新而又脆弱。他心里微微地叹息着,神色间似乎有点不忍心,回到车上,他温柔地将君一笑放在后排躺着,又转身回到了驾驶室。
第二天,君一笑从香甜的睡梦里醒了过来,似乎自从有了小猫咪,她的睡眠质量就一直是杠杠的,不管入睡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她的一夜好眠。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头上白色的天花板,她目光一点点往下移,眼前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百叶窗、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床头有一座输液架上面挂着一个输液瓶,点滴管连着的针头插在她的手背上,一点点的营养与能量注入了她的身体,似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其实她只是被蛇咬伤了,在医院里还没有好起来。
这样想着,她又有点安心了,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噩梦中所经历的一切是如此地真实,让她不愿去回想,生怕触及某些让人难以接受的细节,她有点混淆不清到底眼前的平静是真实的?还是她其实只是晕倒在那条路上做着不愿醒来的美梦。
不对!她心里一惊,皱起了眉头,她被蛇咬伤的是手腕部位,可是现在她明显感到绷带包裹的地方是她的手掌,那么那所谓的噩梦并不只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她在这里?是有人救了她吗?
她不敢相信,她对魔都整个城市都充满了敌意,在这儿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相反,她总是遇到一些想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嘲笑她、鄙视她、利用她、伤害她的人,让她怎么能相信会有人在悬崖的边缘上拉扯了她一把。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吗?别人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的心跳变得沉重而又凝滞起来。
君一笑这是第二次进医院,并不知道医院的行情太好,床位不好拿,经常需要预约才能订到,好多产妇预约不到病房,生了孩子之后,病床就被安排在过道里,更别提像她现在住的高级单人病房了,那是有钱也不一定订得到的。
“吱——”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见君一笑醒来警觉地看着她,似乎有点惊异,转而又有点理解与同情,一个受了枪伤的美丽少女可以想象她刚经受了什么样的黑暗遭遇,此时的她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自然会变得异常敏感而又脆弱。想到这儿,她朝君一笑温和地笑了笑,轻轻地问道:“这位同学,醒啦?”
“同学?”君一笑疑虑地望着眼前的圆脸护士,这是好久以前的称呼了,虽然只是离校几个月,可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觉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回首往日青葱校园岁月,感觉如同两个世界,以往单纯无知、孤僻敏感、忧伤而又浪漫的女孩像是生活在一个童话王国里,独留下自己面对这残酷而又危机重重的现实世界。
圆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