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呢。”小若撅着嘴替蝶熙抱着不平,“要是让人知道了,别人要怎么说您啊?”
“他不说,我们不说,又会有谁知道?”更何况倪夫子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小若却不这么想,“可是……”
“没有可是。”锅子里的水已经开始慢慢的沸腾了起来,蝶熙怔怔的看着,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可是,因为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握了握手中的锅铲,这才深吸了口气转而对小若说:“今天去出去了一天,可有露了行踪?”
“没有的没有的。”小若摇着手,“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没有在一家店里集中了买过东西的,每家店里买的都不多,没有人在意的。”
“那美锦院门口可有露了脸了?”蝶熙说着,已经抓起一边的面下了锅。
美锦院?小若愣了愣,自打回了村,自己还没提了这三个字呢,主子是怎么知道美锦院的?
蝶熙脸色平和,一边搅弄着锅子,一边笃定的说道:“有露了脸是吗?”
“奴婢知错了。”小若压下了头,声音唯唯诺诺。
“今天和谁去的?”
“是……村里的小夫。”
蝶熙点了点头,“一会吃完了去传个话,晚点我要去见他。”
主子要见了那个小厮?小若有些不可思议,可却依旧恭敬回是。
自己又做错了,一冲动,又给主子添了麻烦了。
蝶熙没有理会小若的局促,这时候不理会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气氛沉默着,直到蝶熙将面条夹出了锅。才淡淡的说了声,“吃吧,一会去完回来了再收拾。”
小若轻轻的点着头,眼眶有些发红。见着蝶熙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苦涩的闷痛。
往回走去,远远就见着飞尘站在门口,蝶熙眯着眼看了会。这才走前几步去。“怎么了?”
原还想揶揄他几句,可他的脸色却不允许,让蝶熙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杀气。一股莫名的杀气。
飞尘指着放在门口的一大堆布料和女红,满面寒霜的质问道:“您为何要采买了那些东西?”
“进去说。”蝶熙说着,一边打开了门,一边指着那堆东西。让飞尘先带进屋去。
进屋坐定,两人默声不言。飞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蝶熙,蝶熙的眼神却落在了那堆东西上。
小丫头还是用心的,基本上没有买错。
“主子,您为何要采买了这些东西?”飞尘声音严正。虽是不响,却让人不寒而栗。
蝶熙慢慢收回视线,转而落在他的脸上。面色平和的反问他,“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
“属下不解,您这样做,对您,对殿下又有什么好处!”
蝶熙不由嗤笑一声,“当时我就问了你,谁是你的主子,你又是谁的属下,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又忘了?”
“属下没忘,只是大是大非面前,属下不会看着您行步踏错。”他的手指向那堆布料,声音越发的森冷,“轻衣卫的飞鱼服向来都是内织染局监制,寻常织女极难仿制,更何况还是……您的手艺。”
蝶熙的笑意更深了许多,“不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有时间,熬上些日子,总能做得到。
“胡闹!”飞尘低叱了一声,“这是要杀头的死罪。”
“我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再死第二次吗?”蝶熙的笑意里也多了一层鬼魅,“别忘了,白少熙早就死了。”
“谁人都知道您死了,可谁人都知道您还活着!”飞尘说着,站起身来,作势要带着这些布料离开,一边还带着几丝嘲讽的蔑笑道:“主子怕是还忘了一件事。”
“举步维艰吗?”蝶熙嘴角的笑意已经全然拢去,摇曳的烛光跃动着,平添了几分阴气,“你是想说,我被殿下困在了这里是吗?”
看着蝶熙伸着手指比划了一圈周围,飞尘不由的沉着脸闷哼了一声。
她知道,别说要去轻衣卫,要去京师,就连这个小小的李家村,她都出不去。倒不是要真的困住了她人,只是这周围布防的眼线一定会立即拦下了她去,这般自寻烦恼的事情她又何必去做。
“不过,你会带我出去。”蝶熙说着,走去飞尘的身边,小手压在了布料上,盯着飞尘的眼色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我?”飞尘咧着嘴角作势想笑,“您开什么玩笑?”
“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做完了这些,还有些事情要做。”蝶熙用力的扯出布料,重新坐去桌边,开始穿针引线。
飞尘一把压下了蝶熙的手,却觉得越矩,又立即拿了开去,“您说清楚,我为什么会带你出去?”
“为什么?”蝶熙有些疑惑的看向飞尘,“你中了毒,难道不该进京就医吗?”
中毒?飞尘睁大了眼睛看向蝶熙,中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可能中了毒!
“是那天的比试!”飞尘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蝶熙,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一定不管不顾的先剐了她千百遍。
“嗯。”蝶熙却不以为意,重新穿着针不去看他,“你中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出了事,这里的人不都得倒霉了。”
明里就飞尘一个护卫,飞尘中了毒了,那不就是说这些暗里安插着的眼线们都懈怠了吗?说的轻了一顿责罚,说的重了说不定就是要了命了。
飞尘当然知道,自己是凤修筠的探子,做了这么久,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