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儿哪有什么人影,来来往往的人们偶有看来的视线,可多数也只是匆匆的瞥过就离了开去。
可凤修筠却像被凝固了一般,久久的注视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道路,他没有看错,她的嘴里分明在说,你说谎了。
她没有死,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了自己身边。
那辆马车看着……像是衡王的马车……
衡王故意作态的也跟着看向那个方向,这才有些奇怪的转头过来问道:“五哥怎么了,哪儿有些什么吗?”
“没有。”凤修筠收回了视线,冲着他微微笑了笑,“没什么,进去吧。”
“是啊是啊,新郎官可别误了时辰。”
众人怂恿着,又炒热了气氛,簇拥着凤修筠进了王府。
人群这才呜呜洋洋的散去,立即就有人上了辆马车往尚书府去了。
早有嫁女如泼水的说法,可到底是嫡嫡亲亲养大了的女儿,就算是为了她以后能过上皇后的尊荣生活,能扬了席家一门光耀,可到底是给皇子续弦,这是说的难听也难听,说的好听也难听的事情。
席大人本就有些懊恼,这会子停了府里小厮的回话,更是气的一把把手里的杯子给摔去了地上,“再说一遍!”
“殿下……殿下像是看见了她。”
小厮深深的伏在地上,有些无措的啧着嘴,连眼都不敢抬一下。
“大白天的有鬼吗!”大白天的当然没有鬼,有鬼的是人的心。席大人脸色铁青的拂袖离开了。
睿王府门前的马车被赶进了条小巷,上头的寒墨这才恶狠狠的进了车里,蝶熙神情依旧有些讷讷,眼眶却有些泛着红,像是哭过了一般。
寒墨挑着眉,插着手挑衅的说道:“怎么,觉得委屈?”
“席大人真是辛苦了。”蝶熙的嘴角动了动,有些吐字不清的含糊说道:“衡王殿下也辛苦了。”
寒墨不作声。却是走近了一步,继续这么看着蝶熙,“是姑娘更辛苦了些。”
蝶熙不再做声,微微挑起车帘看去车外。天渐渐凉了,自己的伤却还没好,如今他续了弦,那衡王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些日子越发的不想出了房间。似乎闻不着那股香腻的熏香,就觉得整个人焦躁的厉害。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身处轻衣卫中,这些常识还是有的,那香,是那香有问题。
“衡王殿下要我看的戏看完了,那他的戏什么时候开始演?”今天的门外没有见着轻衣卫的人出现,有些奇怪,倒也是常理之中,曹真怕是这会子避嫌去了吧。那他手底下那些人哪个还敢张扬。
寒墨的脸上阴沉了下,下了车像是生着闷气一般离了开去。
她究竟对殿下说过些什么,竟让殿下要去冒了那风险。
蝶熙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身阴冷不堪,手动了动,一阵铁链撞击的脆响声铛铛入耳,是被绑起来了,又是铁链吗?
铁链的声音引来的同室的注意,从潮湿的阴暗里慢慢爬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衣不蔽体。痴痴傻傻,在这样的情景里,却有些诡异的摄人。
蝶熙伸手替自己把了把脉,还好没事。那就是迷晕了自己投进了这里,就是,衡王殿下想通了,打算要动手了?
她没有理会越来越近的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依旧慢慢的检查着自己的身子。
药没有换,衣裳没有换。是之前睡着的时候被上上的,那这会子他们是打算做什么?
“殿下说的没错,嘿嘿,他说的没错。”那个爬着过来的东西忽然疯疯癫癫的开了口,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
蝶熙依旧不打算理会了她,看去那条铁链,被牢牢的焊进了墙里,而拷着自己的,也绝不是轻而易举的能解了开去的。
抬头打量着这间房间,粗粝的墙面,随意凿开的铁窗,湿湿冷冷,看着那抹光线,还是坐南朝北的。
真是用心了,殿下。
蝶熙慢慢收回视线,对着还在面前嘀嘀咕咕的东西的身上,她也被锁着铁链,可样子似乎更加的凄惨。
披散凌乱的发丝遮掩去了她的脸庞,手脚都被打断了一般,只能慢慢的在地上爬着,说是爬着速度都太快了,更像是,在地上蠕动着。
像是一条浑身瘫软的虫子一般,毫无遮蔽的蠕动着。
嘴里依旧疯疯癫癫的嘀咕着那句话,“没错,殿下说的没错,嘿嘿,他说的没错。”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在这衡王府里居然能听着些耳熟的声音也是奇怪的。
蝶熙只是怔了一瞬,又琢磨起了这沉重的铁链。
“没用的,殿下不要你了。”那个女声有幽幽的开了口,慢慢蠕动着,带动着身后的铁链也发出一阵脆响,只摄人心底。
蝶熙这才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眯着眼想要确定心里的猜测。本就是看不清的睁眼瞎,在阴暗里去窥视那张脸去,更是困难了些,可那轮廓,那声音却在无声的提醒着她。
“云坠?”蝶熙试着唤了她一声,“你是……云坠?”
她怎么会……她犯了什么错了要被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殿下说,哥哥的仇,总是会报的。”她似乎想要再靠近些,可铁链已经被延展到了极致,拉扯的她有些无奈又焦躁,“哥哥的仇,一定会报的。”
蝶熙凝望着那散乱的发丝胡乱的飞扬着,像是一叠枯草在无力的挣扎,“你哥哥究竟是谁?”
“我哥哥……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