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筠回到自己的屋里,心情却没有转好。钧浩立在身侧,也看出了些端倪,谨慎的试探了他一句,“殿下可有心事?”
“本王多疑惯了。”他放松了些身形,手指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桌面,好一会才对钧浩说:“你去派阿珍盯着晋王,太后的事他太冷静,不像他的作风。”
钧浩揖手行礼回“是”,刚想转身离去,却被他唤住他,“还有,你让飞尘盯着芳琴轩。”
钧浩抬眼看了看凤修筠,微微笑了笑,恭敬的回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铺在蝶熙的小脸上,似乎让她很不高兴。她打了个呵欠,起身大大的舒展了下身子,这才翻身下了床。
净琦见了立刻招呼着侍婢们准备为她梳洗,蝶熙有些无趣的趴在窗台上,抬眼看了看天,眼里含着笑。
殿下,往后的两年,您要护着我,我才能去护住丞相府,护住师父,护住所有人。
用了早膳,蝶熙被净琦带着要去睿王府里走走,净琦扶着她,神神秘秘的说道:“您不在的日子里呀,我把这儿可都摸遍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开溜的地方。”
蝶熙被她的话吸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哦?这王府里戒备严密的,你找到哪儿了?”
净琦却但笑不语,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她们绕过一个回廊后,蝶熙忽然停住了脚,蹙紧了眉头稍稍侧了侧头。
“怎么了?”净琦有些奇怪的也往后去看。
“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吧。”蝶熙朝她笑了笑,转身要往回走。
“诶,我们不去那儿了吗?”净琦又奇怪又有些不悦,看着蝶熙要转去回廊,不由的拉了她一下。
“不去。”蝶熙冷着脸扯回了袖子,静默了须臾,她才重新柔下脸来,“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在轻衣卫里要学会的第一条就是想办法活着,要像野兽一样对周围的一切保持警惕,慢慢的那份警惕就成了习惯融进了生命。只要有视线盯着,自己立刻就会知道,是善意的或是恶意的,需不需要进攻,或是立刻逃跑。
只是蝶熙心里有些诧异,说是凤修筠的人,可又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凤修筠的人,那又会是谁?
净琦一路上的“哎呀”次数已经超过了天上的星星,回屋坐定,蝶熙忍不住也跟着“哎呀”了一声,勾了勾手指让她凑近一些来,看着净琦眼里闪过的丝丝期许,她压低了声音说:“我记得我们有一匹黑布是不是?你赶制两套夜行衣来,我们晚上溜出去玩。”
“夜行衣?您疯了。您眼神不好,晚上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什么呀,而且我听说,京师里有个cǎi_huā贼诶,我这么朵娇嫩的小花可不想折在那种人手里。”
“反正我决定了,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就自己做,京师夜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我自己去。”蝶熙一脸傲娇的扬了扬脖子,露出一副“你不去就亏大了”的表情。
“好好好,立刻马上!”
净琦的手脚虽然粗糙,但总算拿在手里有些“衣服”的模样,蝶熙有些嫌弃的摆弄了一番,皱着眉头穿戴好。
蛊毒,cǎi_huā贼,神威漏局,其中有些什么关联自己是没时间想了,不过当局者应该最清楚,自己得赶紧去告诉爹爹,让神威千万要沉寂下来。
净琦好容易蒙了面,终于也嫌弃起自己粗糙的手艺,眼里多是些懊悔,看来这身衣裳穿的她多有不适,“王妃大人,我们要不要带些备用的衣服啊。”
“不用。”午夜时分,万籁俱寂,蝶熙环视了一圈已经熄了灯的房间,她慢慢的把门打开一条缝来,猫着腰躲在门后,轻声对净琦说:“人都睡下了,你呢在前头带路,我跟着你,记得别回头也别出声,我跟的住。”
净琦不明就里,侧了侧脑袋想了想,挺着腰板就往门外去。
蝶熙并不跟着,眼睛盯着净琦的身影,她握了握藏在袖口的那把匕首,眼里透出一股寒意来。
净琦往前走了好一会,终于蝶熙听到一阵树枝抖动的沙沙声,她这才弓着身子快速离开屋子,走了没多久,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她轻轻的笑了笑,净琦要吃苦头咯。
好容易溜了出去,蝶熙已经累的不行,而且还有件更严重的事情,自己这眼神果然有问题!白日里只是觉得看远处朦朦胧胧,到了这黑灯瞎火的夜里,根本什么都辨不清。
她只能眯着眼凭着记忆来辨别方向,心里又担心净琦会不会被罚的厉害,或者她这张从来没太平的嘴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终于走两步绊两步的跌了个大跟头。
蝶熙揉了揉摔破的膝盖,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回去肯定要被禁足些日子,可是往前走,哎,这腿伤成这样怕是要走上个把时辰了。
她有些不甘心的抬头看向天空,阴云密布,是个做事情的好日子,可惜了。
坐了好一会,她才站起身来拖着脚继续走了会,渐渐的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净琦,你个没用的东西。
蝶熙心里暗骂一句,干脆转过身束手就擒的等着来人。
火光越来越亮,照射着领头那人妖冶的魅惑异常,他从马上下来,张着嘴扯了扯嘴角,“夫人这是要去哪儿玩啊?”
蝶熙闭着眼耷拉着脑袋彻底投降,拖着脚走了几步,刚想献媚的狡辩几句,只觉得身子一空,下一刻已被凤修筠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