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逸就看完了所有的画作,看到何冲还在研究那几幅老板刚刚说过的有潜力的作品,就走到柜台边,开始打量柜台里的物件。
柜台里,各种颜料、毛笔、墨水占去了大约一半的位置,另外,各种可以用来制作印章的材料也占了差不多两个柜台,剩下的,一个里边放着十几方古香古色的砚台和一些墨锭,另一个里边,则摆放着一些笔架、笔洗、笔筒等物,看起来,都不是新东西。
“老板,麻烦你把这个笔筒拿出来我看看。”
李逸看上的是一件竹刻笔筒,因为他拥有一串竹刻金陵派创始人濮仲谦和嘉定派创始人朱鹤之孙朱三松共同用手工削制出来的珠子,而且还在通瑞宝年终核查的时候见识过清代竹刻名家封锡禄亲手所雕的竹刻香筒,因此对这类东西特别敏感。
这件笔筒,只是看着就像是嘉定派名家所作,一上手,李逸更是认定,这八成也是一件封氏兄弟的作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但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这件笔筒,雕刻的画面是常见的刘海戏蟾,其镂雕圆浑精湛,细入毫发,绝对是一件名家之作,只不过落款却不是他猜测的封氏三兄弟,而是嘉定派历史上更加著名的三个人,人称嘉定三朱之一的朱缨朱小松!
朱缨是明代著名的书画家和竹刻家,其父朱鹤是嘉定派的创始人,历史上,人们将他、朱鹤以及他的第三个儿子朱稚征并称为嘉定三朱,他们,代表着竹刻的最高水平。
嘉定三朱中,朱稚征的名头最为响亮,朱鹤稍次,至于朱缨,还要更加的差上一些。但也有人分析,朱缨的名头之所以不如其父其子响亮,并不是因为他水平差,而是因为后来人多喜仿刻朱鹤朱稚征的作品,所以这两人才会更加有名一些。
至于为什么后来人会更多的模仿朱鹤和朱稚征的作品,也有人给出了解释,那就是朱缨在书画方面的成就太高,因此他的作品仿形易但仿神难,所以模仿的人才少!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朱缨才是嘉定三朱中技艺最精湛的那个!
当然,以上这些说法都是李逸逛论坛时看到的一家之言,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事实上,无论是朱稚征还是朱缨,其竹刻水平都达到了宗师的高度,而且因为传世的都极为稀少,其价值根本就无法界定,堪称无价之宝!
朱缨的竹刻作品,目前能够确认为其真迹的不超过五件,但这几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和他传世的书画作品一样,以气韵神采见长。
李逸仔细的观察了笔筒上的画面之后确定,这件,应该不是后人仿刻,而是一件真正的朱缨的作品!
开启鉴灵牌,凉气一闪而逝,而李逸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老板,这件怎么卖?”
“这件是清代嘉定派竹刻名家时钰之子时其吉的作品,你看这里,就是后人故意剜剔的痕迹,实意想要的话,12万。”
闻言李逸翻了个白眼,这家老板也算是用心,知道大家不可能相信这会是朱缨的作品,所以伪托了一个时其吉的名字,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一番说辞才是画蛇添足啊!
“就算是时其吉的作品,这个价格也贵了点,这样吧,8万卖不卖?”
“先生,您看我们本身就很实在,这件如果非要说是朱缨的作品,张口要个几百上千万的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们还是说了实话,所以您就别讲价了,这样,11万8,优惠两千,您看怎么样?”
李逸想了想,直接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11万8就11万8吧,反正便宜已经占足了,如果因为这两三万再发生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老弟,又看上什么东西了?”
何冲听到这边李逸和人讲价,就匆匆走了过来,拿起笔筒看了两眼,听到居然要11万8,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件笔筒,在他看来应该不超过5万,要价11万8,这价格也太虚了点!
“老弟,这件东西你还是再仔细看看吧,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店伙计将收款条和银行卡递了过来,心中一急,不由脱口而出,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净乱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