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来的寄予厚望的内地武官大才,只有极少数能表现不错而且在血战中能活下来。搞事搞去,打仗还得靠西军将门,下面就更不用说了,全得靠有西边境险恶环境中长大也磨练出来真正骁勇善战的基层军官带队。
尾大不掉的西军就成了大宋军队的常态。大宋朝廷束手无策,既不得不依赖西军,又深深提防和忌惮总想拆除掉。
这位内地成长起来的武将王赤若在西战斗夏军会同样不堪,不是自大冒失轻易在血战中送掉小命,就是吓破胆当了逃兵。但在泰安当太平军官,他无法有这个觉悟,也确实武力不低,又缺乏脑水却有小聪明,鲁莽自大积极效忠上官,于是在泰安众多武官中脱颖而出被相中了,成了泰安官府某些实权人物实施阴谋的工具。
王赤也很愿意当这个工具。
没背景的人想向上爬得快,想在激烈的竞争中搏出头当大官,最好最稳妥的方法无疑是参与能决定他前程的人物搞的不可告人的事中立功,就此成为大人物得力的心腹。这个道理很简单。谁都懂。
王赤没感觉参与刺杀赵岳会有什么大凶险或后患,欣欣然参与进来,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前景,想着美事酒喝得畅快。
他酒量很好,任务在身也不会喝醉,喝些酒也是壮壮胆壮壮声色,弄死了赵岳,事后万一有麻烦也有醉酒没看清现场为借口来推托沧赵家族压来的审问和罪责。这种伎俩不用某些人教,他自己也会玩。
喝酒当中还发生了个笑话插曲。
同在这家酒家中吃喝的一个客人其貌不扬,听口音是外地人,应该是来瞧擂台热闹的卑贱草民,身上没几个钱大吃大喝却是个贪酒的酒鬼,大概是喝多了,馋酒劲却更强烈了,当酒家伙计又拿了一壶好酒给王赤享用经过那客人时,那客人闻到美酒香味醉麻麻突然起身一把拽住那伙计拿酒的那只手的手腕,另一手揭开壶盖,俯身贪婪地嗅着壶中飘散的美味,连连叫唤好酒好酒哇,给,给俺也来一壶尝尝.......
酒家伙计本是个乡下混混二赖子,此次国难后和众多同类一样摇身成了某些势力的爪牙当了这家酒家的得力伙计。
这家伙猛然被拽住,吓了一跳,心中大怒,只是明面当着酒家小二不能再象以前当地痞那样肆意耍横做恶,免得坏了酒家招牌,也坏了自己财路前程,所以勉强忍了忍性子,斜眉刁眼冷眼瞅了瞅这位酒鬼那一身寒酸衣服主破烂鞋子,一边厌恶地挣脱开一边皮笑肉不笑嘲讽道:“这位贵客,这酒名叫醉美人,是小店最拿手的好酒,也是这泰安州只手数得着的有名好酒,贵着呐,这么一壶要一贯钱,你想喝,身上的钱喝得起吗?”
酒鬼一听这么贵,醉麻麻中伸手摸摸怀里,掏了半天也只掏出几十个铜板,惹得酒家中的客人哄堂大笑,笑得酒鬼在醉乎乎中也臊红了脸使劲垂下了脑袋。
王赤被耽误了酒兴,本有些恼怒,可看到那搞事的酒鬼那寒酸样又差得脑袋恨不能钻裤裆里,今天的立功机会又在眼前,他心情好,也就放了这酒鬼一马,懒得出手教训,只叫小二赶紧把酒送过来。
小二瞅着酒鬼不屑地哼了声,转头又化作谄媚笑脸赶紧把酒给王赤奉上。
酒鬼喝二乎了却还知道羞耻,被店小二这声冷哼弄得再也坐不住了,丢下一把钱,低着脑袋掘着屁股急急狼狈离开了,引得店中客人又是一阵大笑。王赤也感觉有趣,笑得最大声,心情倍好。
不多时,王赤的心情就更好了。
探子来报,那赵二到了高盛客栈果然如在来泰安的路上一样那么强势,不过片刻工夫就和客栈冲突起来了。
王赤一听高盛客栈的伙计动家伙了,顿时喜上眉头,忍不住立即起身出了酒家,把早准备好的官兵带了雄纠纠气昂昂奔向高盛客栈,为了让冲突双方有时间打得狠点冲突大些场面再混乱些,他还有意走慢点,走得更威风些,并没有赶去太快。
走着走着,王赤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越来越跳得猛烈。
心跳得嘭嘭的似乎自己能清晰听到,血一阵阵上涌,脑袋有些晕乎,耳朵似乎产生耳鸣,两眼也似乎有些发花,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急促粗重,黑脸发红发亮并且越走越红越亮,亮得发紫,倒是让路人见了感觉王赤红光满面的好不精神。
王赤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
只当是在酒家想着事情不免喝得有些多了,现在酒劲上涌加喜事临门片刻后就要开干刺激大事引起的亢奋紧张。
到得高盛客栈,王赤远远瞅过去,没见想像的凶险混乱打斗场面,只见客栈的伙计打手持刀拿棒的围堵了客栈出口,视线被挡着一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不禁纳闷儿:怎么这么悄没声的,既没厮杀也没叫嚣辱骂声?难道负责挑事的掌柜的已经死了,没人主持大局闹不起来了?难道是赵岳这伙人行凶胆大有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凶强手段吓住了客栈的伙计?还是那赵岳小儿已经在冲突里中意外了,双方都死了不少人,出了人命大案,客栈伙计们已经不需要再动武赶尽杀绝,也不敢那么做,又惧于赵岳的侍卫的杀伤力不敢逼迫太紧,栈损失,正和对手对峙着?
心跳越发激烈。脑子越发昏沉不清,耳鸣越发厉害,眼睛越发发花,看东西似乎有重影,景象有些扭曲,
但精神却越发亢奋,浑身轻飘飘的轻盈无比,更充溢了一种澎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