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谔的西大营是在主营的西北方向。
那是运河北上的重要一支河道线——五丈河。他在五丈河边驻扎着五万兵力,就是防止梁山人利用水上优势从泊中直接大举杀来。
主营和其它三营的驻扎情况就不同了。不仅有三万多骨干贼寇,骑兵也在这,而且围了结实的木桩栅栏,还建了众多瞭望塔箭塔遥遥监控着四周也方便指挥联系.......
张宗谔相信,以这样的布营结构,就算梁山军能杀进来闯到主营前也已经死伤惨重疲惫不堪了,就算是骑兵也没速度没什么威力了,陷在混乱拥挤的步兵群中,骑马反而被动不如步战。
到的那时,三万主力一投入战场,迎头重挫掉梁山军的锋锐士气,击垮梁山军大队,激起庞大外围骨干部下以及更庞大的炮灰的士气,梁山军零零散散陷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重重包围中,四面皆敌,一个要面对数个甚至数十个对手,无论是步是骑都得成了渣渣,不死何为。
张宗谔渴望这一战的来到。
他渴望得到梁山,也渴望通过此战能获取他最看重的也是最想要的战马及制式武器。
若此战是能得到大量战马和武器,他也就再也不怕宋江部老牌强盗如何强大强势。
那时候就轮到他张宗谔耀武扬威得意洋洋肆意教宋江作人了。
兖州受辱这口窝囊气他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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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宗谔越来越心热的期盼中,梁山军终于来了。
随着梁山斥侯军迅速后撤,不再激烈骚扰和封堵,张宗谔的探子也能钻过去做侦察。
梁山军竟然和官军在一起?
张宗谔既有些惊讶却也不感到意外:官军,还有那些逃走的各州文职官吏果然全逃到了梁山泊求得避难。
赵岳小儿肯答应狗官们,这是想联合官军的力量应对我呀!肯定是力量不足,怕了。
从侦察得知,梁山骑兵果然不少,在山道拉得极长,怕不有近万之多,但步兵就寥寥了,总共才千把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哦呵?是赵小二亲自带队出战?
看来,梁山虽然收了不少禁军,但可靠真能用的禁军和打仗堪用的梁山老人总共也就这些。
其他的人手就是水军了。
不,应该叫水手,水性好,玩船打水战行,陆地打野战就不济事了,只配作作侧佯攻。
梁山军加上万把官军,能打野战的总共不到两万人马。兵力太少了,实力不济。
那些官军哪顶用啊!
在此前的守城战中早吓破胆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干脆弃城逃走了......赵小二怕是也知道官军不堪用,未必敢指望着官军能顶事,所以妄图靠从朝廷得到的战马多,以梁山本部的骑兵优势克我的兵众,真是天真.....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宗谔心一松,心头一片火热,迫不及待,也是按战前就琢磨好的计划,在梁山方面军离山道出口还有三里多远,他就命令前大营入林出击,当道的四万不动,其余的全部杀入林中夹击。
这边,斥侯队长金来顺已经过来把情况向赵岳说清楚了。
和他同在这边负责侦察、骚扰和封锁侦察的任务的吴元、叶声二将还在带队边打边撤退。斥侯头子段景柱是骑兵斥侯,此时正在监控着宋江部动向。
赵岳战前对张宗谔打的什么主意就已经大致有数了,此时一听确切,他立马就有迎战主意。
“命令官军出击,截住林中贼寇,掩护山道。”
充当中军官的真一郎赶紧一转斜背着的军号吹起来。
梁山军的指挥讯号在官军在泊边住着避难兼初步整训时已经教给官军了,官军大小军官此时都听得懂号角。负责指挥左右路官军的东平和郓州两都监又就在赵岳身边的山道侧,能清晰听到赵岳下令,也连忙喝令和摇旗指挥下达入林作战命令,并且一咬牙也下了马,拎着武器作步战,带头往林子里钻。
官军将士表现还不错,立即正经(紧张)起来,按在泊边整训和准备好的那样跟着本队军官迅速在林中向前汇聚成厚实的队伍,沿山道边排开竖队横面迎战阵势,跟着奋勇在前的众将领、亲兵团和本部军官往前猛扑去。
这时候,破阵猛士营将士已经从车上取了盔甲,在骑兵将士的协助下迅速穿好了厮杀行头,不用赵岳命令,擎天柱任原、大力神冯金彪就带着总共一千大刀勇士大步流星到前面组成塞满山道的军阵,沿着山道快速向前而去。
他们并不参与林中厮杀,要抢在前头撕开当道的一切阻碍骑兵进攻的东西。
梁山骑兵在山道上紧跟在猛士营后边,要负责以弓箭阻击敢阻挠猛士营前进的林中敌人,也准备阻击避开官军截杀敢从林中扑向骑兵的敌人。
敌我双方相对奔进,各自要越过的距离不过一里多远。
不多时,大战在一瞬间暴发了。
密密麻麻的贼寇,准确地说是以拿着木棍或农具的炮灰为前部主体的敌人在林间出现了,铺天盖地之势,似乎淹没了森林,惊天动地咆哮呐喊以张声势,看得人头皮发麻,倒也颇有些吓人的威慑力。
赵岳目力异于常人,在马上能看清极远的范围。
他瞅着蚂蚁群一样涌动在林中的贼寇那一张张脸:紧张,胆怯、慌乱......从未经历过战争更从未打过仗的和平内地百姓小民初次上战场陷身战争会有的标准情绪反应和表情,这很正常,这是你